陈康一边走一边盯着乐家的那栋楼,园篱笆上没有什么遮掩视线,也看到了穿红色风衣走出来的人和一只大狗。
当他快走几步也到乐家屋外,那人和狗走了出来,陈康直面出来的人,看到穿红风衣的温润如玉的少年郎,眼底黯然,外甥没出来,一定是怨他的。
美少年带着粘着自己当温顺乖巧乖宝的狗狗走出乐家屋廊,也看清陈家众人的面孔,发现小乐乐的脸型依稀有最前头的老人的一点点影子。
“陈家舅爷爷舅奶奶新年好,表叔们新年好,何婶新年好,陈家小弟新年好!”看到人走来,美少年浅浅的微笑着招呼:“我是乐乐的哥哥,我妹妹今年没回家过年,我代我妹妹欢迎陈家长辈们回乡探亲,小乐善还在上课,暂时没来迎接长辈们。”
何嫂子也赶紧的回了一句新年好,陈丰年也礼貌的向小哥哥说新年好。
陈辛陈捷原本没见表弟有些灰心,当俊美少年说是代他妹妹来迎接客人,顿觉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俊美少年叫自己“陈家舅爷爷”,原本心头黯然的陈康,一下子就精神焕发,激动得往前跑了一步,站到美丽高洁优雅的美少年面前,眼里有光:“你叫我……什么?”
“当然是舅爷爷啊,乐乐叫我外公叫外公,不管怎么说,您是乐乐奶奶的兄弟,我是乐乐的哥哥,自然也叫您一声舅爷爷。”晁宇博看着面色激动的老人,目光温和:“您和舅奶奶表叔们往里请,我四叔四婶在家等着你们的到来。”
被姐姐孙女的义哥哥称为舅爷爷,陈康眼底湿润,拄着柱的手都在抖,抬脚想往乐家走又因近亲情怯,畏缩不前。
周微落后了两步,走到少年面前,摸出个红包塞过去:“好孩子,乐乐多亏了你们护着,我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图个吉利。”
红包是个小红包,装的自然不是钞票,晁宇博接过来塞衣兜里,道谢:“多谢舅爷爷舅奶奶!您和表叔先进屋坐,再慢慢说话。”
对后面的中年笑了一下,转身先搀扶住老爷子,扶着他走。
陈辛陈捷微笑着跟在后头,陈丰年特别惊奇,那只大狗竟然没叫哪,而且,那只狗总是挨着美丽少年的腿边,特粘人。
俊少年收了自己送的见面礼,周微也放下心,也伸手扶老伴一把。
何嫂子走在最后,她家与乐家同村,都是熟人,经常见面,今天是老叔们的主场。
乐家建了新楼,但是,位置还是老地方,陈康自然不陌生,而当马上就要见到姐姐唯一的骨肉,他心中愧疚,两条腿都不太听使唤,再没之前走路的劲儿。
当被俊后生和老伴搀扶着走到乐家楼房的屋檐下,离堂屋门近在咫尺,他的腿如踩棉花似的,当被扶着再走两步到堂屋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堂屋内门槛后的中年夫妻。
一眼,仅一眼,陈康眼眶中的水花夺眶而出,那个男青年就是他从没见过面的外甥!
哪怕外甥更肖似他家姐夫一些,但是,外甥的脸型有姐姐的影子!
都说外甥肖舅,他从没见过面的小外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肤色白晳,与他的大儿子陈辛神似度较高,也最像他。
看到肖似自己的外甥,陈康的腿如生了根般钉立在地,一时老泪纵横:“外甥,老舅……对不起你……”
程五等人在乐家堂屋,当听到美少年与人说话也都站起来,静待乐清该叫舅舅的陈康到来,当看到有人出现在门口,还没瞧清面孔,就听到失声痛哭声,都傻眼啦,大正月头上的,舅甥刚打个照面就哭起来,这这……这该怎么说呢。
讲真,乐爸自打知道舅舅忽然回来了,内心是忐忑的,特别矛盾,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才好,父母都曾说过舅舅对她很好很好,他刚得贵人拔提有了份工作便省吃俭用的省着钱和票夹在信件里寄回来给她补贴家用。
从父母嘴里听过舅舅的曾经,可终归是从出生到现在四十几年都没有见过面,不知道所谓的舅舅还是不是曾经那个对姐姐敬若母样一样的,不知道舅舅会不会成为难缠的极品亲戚。
心头矛盾,也格外的不知所措,就傻站着等,心里七上八下时见到了被搀扶走到门口的老年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那人与老母亲很像。
仅才生出初步印象感,就听老人涕然泪下,乐爸如被人敲了闷棍似的,傻了,愣愣的看着被晁家少年扶着的老人。
担心老人家摔而在旁扶着老人家胳膊的美少年,没曾想老人家刚见着外甥竟然失声痛哭,不由得愣了愣,看样子,乐乐家的舅爷爷是真情流露,所以,他们回来应该没带其他目的。
老人家老泪纵横,他赶忙安慰:“舅爷爷,不管怎么说,您和我四叔终于见面,这是好事不是,您老别伤心了啊,快进屋里坐,外头这么冷,我都快冻坏啦。”
周微早有准备,拿出纸巾给老伴擦脸,陈康噎住了声,泪眼迷糊。
被乍然出现的人给弄得懵呆的乐爸,总算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