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高弦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是置地公司逼宫的第三天了;按照亨利·凯瑟克发出的最后通牒,自己还有四天时间。
高弦一下子坐起来,虽然有窗帘挡着,但仍然能感受到阳光的强烈,他赶紧看了一下时间,果然是春宵苦短,太阳都嗮到屁股了。
“梁馨。”高弦喊了两声,没听到回音,于是拿起已经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穿好,然后走出了卧室。
梁馨不在,只留下一张便笺,告诉高弦,早餐已经准备好,吃完后,锁门离开即可。
高弦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压力太大了,一时之间没把持住,让纯洁的友谊变得不纯洁了。
不过,说实话,高弦的心里没什么负担,甚至精神状态比昨天更好了,浑身充满干劲地恨不得一把拽过亨利·凯瑟克,啪啪地甩上几巴掌。
吃完早餐后,高弦离开梁馨的住处,开着车,沿街找了个电话,打给办公室,吩咐道:“告诉亨利·凯瑟克、祈德尊、马登那些人,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上午就不过去了。”
接着,高弦又联系到了温恩辉,“出来见个面,有事商量。”
很快,温恩辉应约而来,和高弦见了面,并看着高弦下巴上的胡子茬打趣道:“看来,这几天置地闹得够凶,都把你折腾得面容憔悴了。”
高弦目光锐利地看着温恩辉,“你给你那个便宜舅舅下的饵,该收钩了吧?”
“饵确实下好了,可就是没机会收钩。”温恩辉没好气地反问道:“你不是说,会想办法帮我么?”
“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帮你。”高弦眯着眼睛,品味了一会茶香,然后缓缓地继续说道:“明天会有一个案子,你准备好最可靠的人手,去处理一下,自己就没有必要露面了。”
温恩辉瞠目结舌道:“就这么简单?”
高弦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能解决你的问题就行了,管它简单不简单呢!”
“那好,我就坐享其成了。”温恩辉点了点头,“今天我们没见过面,我这就走了。”
……
高弦没理会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茬,甚至又专门找了一杯酒洒在衣服上,然后直接不修边幅地去了牛奶公司总部,见到了亨利·凯瑟克。
眼光在高弦身上转了一圈后,亨利·凯瑟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先生,何必借酒消愁呢,我们已经讨论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等着你点头同意了。”
祈德尊附和道:“是啊,大卫,你看看这份文件。”
高弦接过来,胡乱翻了一遍,然后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两眼瞪着亨利·凯瑟克,挥舞着双手,大声质问道:“凯瑟克先生,你知道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亨利·凯瑟克脸上假惺惺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要拒绝这个方案了?”
高弦指着亨利·凯瑟克的鼻子,咆哮道:“你散布谣言,毁我名誉,我怎么可能和你分享牛奶地产的利益!”
这番情景,直接把充当所谓和事佬的祈德尊和马登看傻了,目瞪口呆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有本事!”恼羞成怒的亨利·凯瑟克,朝着部下喝道:“把那份文件拿来。”
反应过来的祈德尊,发现这两天的努力,要前功尽弃,连忙劝道:“你别生气,大卫明显还在醉酒状态中,说的话不能当真。”
亨利·凯瑟克吼道:“那他就是酒后吐真言了,正好,我还不满意呢,再斗一场好了。”
高弦嘟嘟囔囔地看着亨利·凯瑟克的文件,“不就是按照时价,回购置地手上的牛奶公司股票嘛,还想为难我,呸!”
说到这里,高弦拿出笔来,刷刷点点地在两份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抛给亨利·凯瑟克,“我签字了,你敢签字么?”
感觉自己遭到严重挑衅的亨利·凯瑟克,冷笑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眼见着本该接受的磋商成果被抛弃,最不该接受的文件生效,祈德尊仰天长叹道:“酒后误事啊!酒后误事啊!”
马登也是捶胸顿足,喃喃自语道:“还是太年轻了!还是太年轻了!”
高弦仿佛没有看到这场人间悲剧,嚷嚷了一句“恕不远送”后,自己拿着文件先走了。
亨利·凯瑟克满脸讽刺地看着失魂落魄的祈德尊和马登,“这就是你们所极力称赞的,年轻有为的合作伙伴?真是开国际玩笑!”
祈德尊颓然地试探道:“要不,等大卫酒醒了之后,我们再重新讨论?”..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亨利·凯瑟克仰天大笑,“现在的这个结果,正合我意。”
望着得意洋洋的亨利·凯瑟克,迈着鸭子步离开的背影,祈德尊和马登相视苦笑,这两天算是白忙乎了。
马登声音苦涩地开口道:“明天,我们还来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