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民财务总经理伊巴拉希被杀一案,和佳宁铁证如山地联系到一起后,陈松清再也无法施展他的忽悠大法了,香江证监会调查之外多了香江警方调查,眼见着彻底陷入绝境当中,而堪称佳宁影子公司的益大,其老板钟正文,同样意识到天塌了,局势再无挽回的可能。
相比于陈松清这个一九七零年代才来到香江淘金的“外来户”,钟家已经在香江经营多年,那种不易察觉的“底蕴”,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救急的,比如,跑路。
临走前,钟正文还算有一些舔犊之情,单独叫来平日里宝贵不得了的儿子,交代道:“我去泰国找朋友周转一下,家里的担子,你要承担起来。”
纯良的钟大公子,点头道:“爸,你放心,家里有我呢,这个坎,一定能过去。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异动,转移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钟正文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掉了几滴眼泪,然后拎着一个包,悄悄出门,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库,启动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前往事先约好的地点,那里有一个多年得他恩惠的渔民等着,其可以悄悄架船出海,以绕过官面能够监控追查的交通方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驱车前往小渔村的路上,钟正文总感觉后面有车跟着自己,所幸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有钱人平时多做善事,还是能得到善报的。钟正文顺利地找到了那人,只说了一句“走吧”,便干脆地开始了跑路之旅。
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岸,钟正文心里充满了苦涩,他是陈松清商业方面的伯乐,可陈松清却反过来坑死自己了,落得一个丧家之犬、匆匆逃命的下场。
在佳宁的一系列商业欺诈运作当中,不知不觉地扮演了帮凶的钟正文,真正害怕的东西,不是益大的二十亿港元债务,而是十多亿的担保贷款。
因为,有限责任公司是一道防火墙,益大还不起债,大不了清盘,可那些担保贷款,很大一部分都是以钟正文个人名义担保的。
诚然,之前在钟正文的威胁下,陈松清吐出了几个亿,但相比那些担保贷款,只是杯水车薪。
钟正文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从陈松清那里榨出来的钱,并没有被全部拿去还债,而是留下来一部分,如今足够跑路了,可谓有先见之明。
“唉,希望不要父债子偿,连累到还蒙在鼓里的家人。”良心未泯的钟正文,发出了侥幸的轻叹。
不管怎么样,离开陆地,钟正文的情绪随之放松了不少,进而开始有闲心和那个少言寡语的渔民,联络感情地聊起天来,“老吴,等跑完这一趟,我多给你一点报酬,好换一条新船。”
对方那张粗糙的脸庞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那就多谢钟老板了。”
这时候,一条快艇出现在视野里,依稀能够看出上面的香江水警标志。
钟正文当即心里一紧,老吴倒是镇定,安慰道:“没关系,我这是正规的渔船。”
看了看自己上船后换的那身常见的香江水上人家衣服,钟正文的紧张,便放松了几分。
相比于这种费尽心机,讽刺而可笑的一幕出现了,那艘香江水警快艇直接追了上来,喝停了渔船,也不理会什么理直气壮的辩解,干净利索地把人拿下。
最后,有个年轻水警,拿着照片,端详了钟正文半天,接着喜笑颜开地嘀咕道:“果然是大功一件。”
钟正文这个窝火啊,感情自己挖空心思地忙乎了半天,都是无用功,进而那种失落和无力难以言喻,他隐隐地感觉到,周围有一张无形的网,死死地笼罩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法网吗?”钟正文失神地想到。
快艇靠岸后,钟正文被推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警车。
突然,一阵爽朗地笑声传来,“这不是钟生嘛。”
钟正文转头一看,原来是易家二公子易慧强,正站在一艘游艇的跳板上,望着自己这边。
他不由得心中大喜,满怀希冀地高声道:“二爷,快帮我和这些水警解释一下,都是误会啊,我只是出海钓鱼!”
易慧强指了指那艘渔船,揶揄道:“怎么,钟生现在出海钓鱼,不乘游艇,改坐渔船了?”
钟正文顿时臊了个大红脸,他还是很识趣地,再瞎编下去,不但徒增笑柄,还会让这位易家二公子认为,自己被侮辱了智商,进而平生恶感。
见钟正文哑口无言,易慧强悠悠地说道:“钟生,你不跑路的话,益大还能撑一阵子,可如今跑路被抓个正着,就彻底宣告,益大完蛋了。”
“对了,钟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真的跑路成功了,留下的烂摊子,怎么办?要知道,按照港英法律所保留的,大清律法的‘债务世袭’判例,令公子可是要去赤柱监狱,替你把牢底坐穿啊。”
“人家养儿为了防老,你倒好,养儿为了顶罪。”
钟正文恼羞成怒道:“易二公子,你不肯帮忙的话,也没必要挖苦我吧,我和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