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
三具尸体,悚然倒在血泊里。
中年男子的胸膛被剥开,心脏不翼而飞,妇女则没有脑袋。
小女孩最惨,坐在长长的木刺上。
火烧还没吃完的薛浩,急忙赶过来,入眼的便是如此血腥的一幕。
他把驴肉火烧捏的粉碎,脸色十分难看,胃里也跟着一阵恶心。死人与杀人他已经习惯,可眼下这一幕却让他为之干呕。
“薛哥,那女孩才断气。”先来的捕快,走过来低声说道。
木刺穿体,直到现在才死。
薛浩松开拳头,粉碎的火烧洒落,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滴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疏散人群,把现场围起来!”
“一个人也不准放进来!”
他大喝着吩咐,头一次。
捕快们个个脸色难看,迅速地行动起来,有的疏散人群,有的维持秩序,有的搜查屋子。
仵作很快来了。
饶是见惯了尸体,他那张老脸也为之发白,好一会儿才检查完毕。
“薛小旗,这男子挖心而死,并无其他伤痕,但……”他指着尸体,犹豫道,“他临死之前,眼睛放大而汗毛竖起,恐怕、恐怕不是人力所为。”
听完仵作的报告,薛浩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先走了。
诡异事件?
他有点拿不准,自己又不是真的捕快,前世也没当过侦探,哪能一下子侦破这案子。
何况这还是个诡异的世界。
赵牛本在维护秩序,忽然跑过来,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前面韩家巷也死人了!”
听到这话,薛浩刷地眼睛一冷。
还真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二话不说,也不招呼其他捕快,自个儿飞也似的跑过去。
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家四口人,两个小孩,一左一右串葫芦似的扎在门口。
薛浩眼神更冷,走进屋子里,快速检查各个角落,只见土墙下有几点血迹。
“诡异也能留下痕迹?”
他幽幽自语,跃上土墙远眺,一片矮矮的贫民区。
市井热闹,人们往来叫卖。
凶手却没了影子。
他只好跳下来,轰散围观的人群,分一半捕快过来收拾尸体。
接下来,他吩咐问询两家邻居,盘查各家各户。也不能说没有收获,长生道的施符讲道就问出来了,近来不少江湖人士也问出来了,但与案子相关的线索却没有。
至于遇袭两家人,要说有什么关联,都是穷苦人家,信仰长生道。
信仰长生道,有些古怪!
“这肯定是诡怪所为,他们呐经常偷吃贡品。”几个里闾老人,坐在巷子里,言之灼灼地议论着。
尽管多数人这么说,薛浩还是持谨慎态度,尤其是问出长生道的事,这些人可不是好角色。
日头向西,他没再继续搜查,领着捕快返回衙门。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
听完案件汇报,魏豹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没注意长生道,还怀疑诡异源自城隍庙一事,或许城隍庙还是长生道搞的鬼。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人为也好,妖魔所为也罢,显然都是长生道的贼人策划。
那么这件事,恐怕也不能孤立看待。
长生道居然与妖魔勾结?
就在此时,吴明急匆匆赶来,慌张道:“头儿,事情有些不妙,我们协助关县丞排查,发现不少江湖人士混入县城。”
“原先以为都是流民,没想到不少长生道信众,还有一大批江湖人士。”
果然,这帮逆贼!
魏豹刷地站起来,不停来回走动,却没有应对之策。
他自觉无能为力。
“你二人,这几日不可放松,但也不可打草惊蛇。”他吩咐一句,匆忙往祁府而去。
吴明感到压抑,低声道:“薛老弟,你我可要互助。”
“理应如此。”
……
二人寒暄几句,各自回家了。
“娘、明薇,最近没事不要出门,长生道已经蔓延过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薛浩提醒二人。
薛夫人坐立不安,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甚至忍不住说要不就离开乌山。薛浩本想劝说,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衙门不会轻易放人。
不料,薛明薇抢声道:“娘,等我突破再走,安全些。”
她要突破?气力极限吗?
薛浩没有多问,也未多想,没想过依靠便宜妹妹。他反思白天的事,又修炼了两个时辰,倒床入睡。
第二天,吴明排查进城之人。
他也依旧搜查城内的乞丐、流民、帮派。
这番细查之下,发现长生道可谓深入人心,外城平民区几乎每巷都有信众,甚至内城也有些许关系暧昧的豪强大族。
“这乌山,烈火烹油啊。”薛浩不由惊叹。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知道自家斤两,中午又以同样的借口,前往成式武馆,将此事汇报与成林知晓。
成林大为震动,自言自语:“未曾想,时局如此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