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店铺,薛浩前脚进来,李伯清后脚便笑脸相迎。
一旁的侍女惊疑不定。
副掌柜的,怎么如此隆重?
对于李伯清的隆重,薛浩也有些惊疑不定。他自问自己没什么身份,一门上乘武学,恐怕也不值得对方如此套近乎。
“难道,交易出问题了?”
他不经意皱眉。
由于百川剑法的敏感,他心里早就有所防范,对于李伯清的反常自然看在眼里。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跟着对方来到包间之内。
李伯清亲手倒好茶,乐呵呵道:“昨晚太过匆忙,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在下姓胡,不知交易如何?”
薛浩随便扯了个姓氏,没打算瞒住苟道人的身份。单是安旭二人那边的变故,他恐怕就藏不住自己的身份,如今只希望顺利拿到银身功。
“对方愿意交易,只不过……”
李伯清面露迟疑,犹豫着说道:“那位客官还没来,传话说拍卖会再做交易。”
“无妨,我正要见识一下。”
对于这样的回复,薛浩摆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实则心里已忍不住冷笑。他已经有所察觉,隔壁细微的声响,显然是观察这座包间。
那个人,或许就是交易者?
他想到这一点,假装自己还有事,告了一声匆匆离开李氏店铺。
就在薛浩离去不久,隔壁包间之人,走出来与李伯清相见。此人正是谢安,一双三角眼,总是斜着打量人。
“如何,谢大少?”
谢安斜瞥一眼,轻声笑道:“错不了,此人定是苟道人!我白天派人调查,玄剑门的二人已经回来,而此人正是一道来晋阳的。”
“这么说,我们还能得三份赏钱?”李伯清挑眉说道,眼角露出笑意。
“让你失望了,赏钱只有一份……”
谢安哈哈一笑,转身走出李氏店铺。
此人虽是纨绔子弟,对自身安危却很上心,左右簇拥着十多个人。薛浩躲在暗处,幽幽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回荡二人的谈话。
他在沉思,要不要挟持此人。
令此人交出银身功。
他心里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挟持此人无疑更安全,起码不用前去拍卖会,甚至可以提前离开晋阳城。可是,银身功很可能不在此人身上,如此一来他获取银身功的风险就大了。
这是他所不愿意的。
他目光深邃,自语道:“就让你多活两天……”
向来谨慎小心的薛浩,为了银身功不惜火中取栗,他知道苟道人身份泄露,必有不少人要来对付自己。
那句赏钱只有一份,明显表明玄剑门把他卖了。他心里倒没什么愤怒,不管安旭二人是否背叛,事实上双方也构不成所谓的背叛。
何况,柳燕还通知他了。
“苟道人大闹晋阳城,薛绣衣走马河西郡……”他心中自我调侃,慢悠悠走在热闹的夜市里。
他的背影,长长地拖在地面,显得那么孤独寂寞。
漆黑的夜空,忽然飘落鹅毛大雪。
接下来两天,薛浩无所事事,整日在晋阳城乱逛。他性子本就谨慎多疑,加上五感敏锐,如何发现不了有人跟踪。
敌对之人,也算是警惕。
没找武者跟踪,跟踪之人全是市井之徒,最多的还是帮派小喽啰。
“看这架势,恐怕不止一伙人……”
他发现这些跟踪之人,仍然不改自己的行踪,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两天时间须臾过去。
这天半上午,薛浩换了一身白衣,身负包裹的黑龙重刀,腰佩抢夺的精金宝剑。
晋阳城,一片雪白。
薛浩持伞而行,雪地留下一串脚印,直到李氏店铺门前。
收伞。
拖着布袋。
他一张脸平静如常,通过李氏店铺的大门,孤身走进拍卖会的场地。
没有包间。
他走到大众席位,前面也没了位置,只好走到中间坐下来。
这一座,他便感受到目光。
二楼的包间之内,数道目光投射而来,尽管不知道哪一方势力。薛浩没感到恐惧,血液不由沸腾,内息也稍加灼热起来。
“师父,你不能这样!”
二楼山字号包间,柳燕苦苦哀求,元景道人却无动于衷。他握住柳燕的双手,苦口婆心道:“徒儿,若不如此,你二人无法脱罪。”
安旭没有哀求,脸色平淡,道:“师父,道长的手段,我已经告诉你了。”
言下之意,师父你有把握?
元景道人脸色一黑,自家徒弟不相信他,反倒一直强调对方如何厉害。再说,又不是他对付苟道人,苟道人还能是晋阳监察司的对手?
他一脸风轻云淡,道:“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另一边的包间,谢安满脸赔笑,指着下方的薛浩,向身旁之人解释起来。
“你先回去,结束我们再说。”
听见身旁之人的话,谢安即便不甘,也只好起身回到自己的包间。他每次来都是卖东西,对拍卖会哪有什么兴趣,这次还不是为了苟道人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