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环被闹得一阵阵头疼,索性将这活祖宗扛在肩头,直接扛进了内宅。 季氏带着两个女儿陪着老太太,芃姐儿也被抱来,守在一起盼着家人平安归来。 老太太后怕的直发抖,拉着怀安上下打量,见不缺胳膊不少腿,才松了口气,又问:“怀远和甍儿回来了吗?” “已经派人去学堂接了。”李环对媳妇道:“帮老太太看好小爷,别让他往外跑。” 又反复叮嘱堂上女眷不要离开二门,揉着生疼的额头去了前院。 …… 文华殿,满院呆若木鸡的禁军,满堂惊慌失措的书吏,眼睁睁看着两位亲王像民间争夺家产的兄弟般扭打在一起。 祁王是过过苦日子的,平时里看上去没精打采,真要动起手来,别人打不过,骄奢淫逸的雍王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没过多久便占尽了上风。 雍王咬着牙:“三哥,你从小不争不抢,根本不是个做皇帝的料,莫不如成全我,我们兄弟各自好过。” “我成全你,谁来成全天下苍生!” “三哥与那群文官厮混久了,越来越会唱高调了。”雍王冷笑道:“你以为他们都是贤才忠良、救时宰相,可笑,他们不过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衣冠禽兽罢了!今日能拿我母亲的牌位做挡箭牌,明日就能把你从龙椅上拖下去勒死。” 祁王一拳朝着雍王的面门打去,掐住他的脖子:“杀母弑父的乱臣贼子,你也有资格说别人禽兽?” 雍王被这句话激怒,目眦欲裂,怒吼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抬起额头撞像祁王的面门。 祁王被打的鼻骨一阵酸麻,两臂也瞬间卸力,给了雍王可乘之机,翻身将他按在了地上,脸颊上挨了一拳。 “我没有杀他们,没有,没有!”他吼一声便落一拳。 “畜牲!”祁王也被激怒,青筋暴起,怒喝一声,用尽全力将他踹开:“你若本本分分呆在封地,他们怎么会死?父皇从小是怎么对你的,他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了你,府库空虚,金银布匹山珍海味乘船运往你的封地!你就是用逼宫回报他的?” 雍王错愕抬头:“你说什么?父皇死了?” 祁王踉踉跄跄站起来,居高临下,面露鄙夷:“你还有什么必要跟我装蒜!父皇临死前留下血诏立我为嗣,我已命人持诏书出宫调兵。你还是束手就缚吧,念在兄弟一场,我可以给你和你母亲留个全尸。” 雍王靠在墙根,仰头望向房梁,悔恨到了极致。父皇一定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故意将他支走,写下了那份诏书,如果自己再慢一步离开,等到父皇彻底咽气,在方泰的帮助下,想要什么诏书是拿不到的?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步。 雍王仰起头,朝着兄长狰狞一笑:“你真以为去了兵马司、镇抚司,就能调到兵了?” 祁王蹙眉:“你什么意思?” 雍王道:“兵部、二十六卫、五军都督 府、兵马司、镇抚司、武举考生……恐怕连牢里的死囚都登城御敌了, ★(格格党+文学)_★, 没人知道高高的宫墙内发生了什么,就像你也不知道皇城之外的京城,正在遭受什么样的灾难。” 祁王抓住他的前襟:“你干了什么?!” 雍王笑道:“一点小麻烦而已。” 正在这时,两名禁军守卫从外面跑来,对孙建安道:“禀统领,兵马司指挥使率军赶到东华门,守军均已弃械投降。但是他们没有城门钥匙,钥匙在您身上。” 此话一出,殿内的雍王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孙统领手臂一软,沈聿终于奋力挣开了他,捂着剧痛的手臂跌坐在墙根下。 “混账!”孙建安勃然大怒,提刀走向弃门投降的禁军守卫。 “统领……” 守卫话音未落,孙统领手起刀落,血溅当场,随即看向湍急的金水河。 沈聿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欲拦在他的面前,谁料他冲到河边奋力一跃,带着城门钥匙,纵身跳进了金水河中。 东华门外,兵马司指挥使高声下令:“弃马登城!” 城外架起高高的云梯,援兵攀援而上,冲向距离东华门最近的文华殿。 怀铭首先冲向父亲,沈聿托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站起身,张开手才发现虎口被震裂,满手鲜血。 “小伤,不碍事。”他仍在宽慰怀铭:“快去午门,看看你母亲和媳妇。” 怀铭踟蹰片刻,满目担忧的离开。 祁王从殿内出来,体力耗尽,面色苍白,高瘦的身躯在素色衣袍中阵阵轻颤:“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