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孩子,一只风筝就能被吸引了目光。
陈大嘿嘿笑道:“甍儿,贤侄,你还认识我么?我是你;族伯,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陈甍回过神,转头望向陈大,面无表情;说:“记得,族伯。”
“哎!”陈大;面庞清瘦凹陷,展颜一笑满是褶子。
只听陈甍接着道:“是您要过继一位庶子给我祖父父母送终;。”
陈大嘴角一抽,不过他一向比老三脸皮厚,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
只见他声情并茂;感叹:“当时那个情况……你病成那样,我一想到你;父母无人送葬就心如刀绞啊!”
说着,眼角竟真;挤出两抹眼泪来,陈甍都替他尴尬,尴尬;直皱眉头。
陈大;戏还没完,只听他哽咽着说:“孩子别怕,大伯来了,大伯带你回家,啊。你喜欢纸鸢,大伯给你买一车,金鱼蜈蚣蝴蝶老鹰什么;,别家孩子有;咱都有!咱们甍儿也有人疼!”
说着,一手搂过三弟,一手去搂陈甍,打算当街上演抱头痛哭;戏码。
陈甍像浑身长了虱子似;抖了几抖,跳开一步远。
身后传来一个少年;声音:“二位长辈请回吧,表弟是不会跟你们走;。”
原来是怀铭发现陈甍这边又出乱子,丢下怀安赶来帮助表弟。
“你这孩子忒也无礼!陈甍;去留自有长辈们做主,岂有你置喙;余地?”陈三这时候瞪起眼来。
怀铭长这么大,一言一行比着四书做君子,走到哪里都被夸赞斯文有礼,还是头一次被人斥骂无礼。他攒眉冷笑,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无须守礼了。
只听他不卑不亢;说:“长辈们是可以做主,可是两位进得去这道门吗?”
“你……”陈三昨日被挡在门外,此刻恼羞成怒涨红了脸:“你们全家……”
“咳。”陈大一声咳嗽,提醒他不要与沈家直接冲突。
他也不理会怀铭,直接对陈甍说:“孩子,你是姓陈;,住在沈家那叫寄人篱下。你看那棵树,落叶都要归根……哎呦!”
陈家大爷正“苦口婆心”;劝着陈甍,忽然惨叫一声,捂着后脑瓜子回头看。
“哎呦!”
一个坚硬;物件再次飞来,正中他;面门,咕噜噜滚到一旁。
陈三低头一看,原来是块光滑;骨头,又叫羊拐,北方孩子常玩;东西,在这边并不多见。
“哪个小兔崽子,给我站出来!”陈三厉喝,随即也“哎呦”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躬下腰。
怀铭纹丝不动;站在一旁忍笑,陈甍也咬着唇角别过了头。
大榕树;树干“簌簌”颤抖,从中钻出一个手脚麻利;怀安,只见他将弹弓别在腰间,手里仅剩;两颗羊拐也装进袖袋,洋洋得意;看着陈家;两位长辈。
“原来是你这忘八;小畜生,竟敢殴打长辈!”陈三额头突突;跳着腾,眼前一大片星星,待到视线清晰,撸起袖子就要去抓怀安。
正愁没有把柄拿捏沈家,拎着这熊孩子去见他父母,沈家必然理亏!
谁知怀安滑不溜手,滋溜一下从他;腋下钻过,从门口抄起一把扫帚,没头没脸;朝着陈三扫了过去。
他可是个熊孩子,熊孩子打人很正常。
两个女孩儿击掌欢呼:“安弟打得好!打得好!”
气氛组一到位,这架就打得更有节奏感。
陈三迎面挨了一扫帚,抽;脸上又疼又痒,怀铭上前抱住陈三;腰喊:“小弟你冷静点,怎么能打长辈呢!”
陈三被怀铭死死抱着动弹不得,简直要破口大骂:“你小子拉偏架!”
话音未落,兜头又挨了一扫帚。
怀安拄着比他还高;扫帚,像个威风凛凛;大将军:“表哥,就是这家人欺负你;,对吧?”
陈甍;目光里头一次有了情绪,是愤怒。
“就是他们。”他咬着牙说。
“那还等什么,打就完了!”怀安抄着扫帚咋咋呼呼;扑过去。
陈甍亦被激起了怒火,从一旁抄起一根门闩。
门房听见外头乱了套,纷纷跑出来拉架,见是自家小祖宗们在打太太;本家亲戚,一时不知该帮哪边,转身又回前院禀报李管事去。
陈家大爷捂着脑袋刚刚缓过劲来,四下已乱成了一锅粥,怀远从大门内出来,见有人打他;兄弟,不容分说;冲上去,一头撞在陈家大爷;腰眼上。
但听咔嚓一声,陈大惨叫倒地……其实没有多么严重,只是聪明如他,打算就地碰个瓷不起来了。
还没“哎呦”几声,却见陈甍握着根胳膊粗;门闩朝他走来,登时吓傻了眼:“这这这……贤侄啊,这是要打出人命;呀!”
陈甍“砰”;一声将门闩杵在地上。
“陈甍,冤有头债有主,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