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什么——实在不行时,再另立一个新帝就是。
因此顾真人和她手中的三千营与神机营就是陛下的底气,绝不能再让出去。
虞岘劝说无果,深深叹口气,知道在陛下这里是不可能说通了,当日便去找了顾真人之父顾侍郎。
顾侍郎正在官署中忙碌。
虞岘也不废话,见面便是深深一躬。
顾侍郎吃惊,连忙屏退左右,伸手搀扶,“虞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是聪明人,不等虞岘回答,闪念间自己便已猜到了他的来意。
无奈道,“下官早已说过,我那女儿早就不当自己是顾家的人了,我根本管不到她,大人如何就是不信呢。”
虞岘直起身,正色道,“并非不信,只是再怎样你顾家的人在顾真人面前也比我等能说得上话。”
顾侍郎看着他万分凝重的神色,知道现在局势危急,容不得他再推脱。
沉思片刻后,咬咬牙,“我那女儿虽已不再认我,但和她兄弟的情谊一直不错,下官可以让她兄弟这些日都跟着她,管是管不了的,但她那边如有异动却是可以及时给我们通个消息。”
虞岘点头,估计也只能如此了,再次深深一躬,“我替大颛的朝臣与百姓在此谢过顾兄高义。”
顾侍郎苦笑,只因顾家此举的牺牲不可谓不大,所以受了他的礼,没再急忙去搀扶。
他任由女儿搬出顾家任意妄为,这期间一直装聋作哑,一点不曾干涉,一来是顾思瑛太过本事,他掂量着自己就是想管也未必管得了;二来也是想最大限度的维系住顾思瑛和顾明仁之间的姐弟之情。
顾思瑛不认他这个爹不要紧,只要她还惦念着顾明仁,姐弟间不曾生出罅隙,日后顾家交到顾明仁手中,她便依然还能是儿子的一个极大靠山和助力。
如今顾明仁要是去当了虞岘在顾思瑛身边的眼线,他为儿子的这番隐忍筹划怕是将要付诸东流了。
晚上回府,心情沉重的将此事告知了顾明仁。
顾明仁也明白当前这个局势容不得他们父子推脱,略一思索后便答应下来。
反过来安慰顾侍郎,“父亲不用太过担心,最近大战在即,到处都乱得很,我去姐姐身边待着,她只会更放心,定然不会有异议。”
顾侍郎的眉宇间难得露出一抹忧色,轻声道,“也是。”
事不宜迟,既然已经答应了虞尚书,顾明仁便准备回去收拾收拾搬去和顾思瑛同住。
离开时忽听身后隐约又传来父亲极低的声音,“若是——京城不幸被攻破,你一定要跟紧了你姐姐!”
顾明仁脚下一顿,随后低低应了一声。
顾思瑛的真人府邸——现在是国师府,里面专门留了顾明仁的住处,起居用具一应俱全,所以他搬去住十分方便,只需将自己近日在看的几卷书和去翰林院时要穿的官服带上就行了。
他姐姐正在忙碌,因为答应了系统不能亲力亲为,所以忙的都是些运筹帷幄,指点教导的事情。
听人来禀报说顾明仁大晚上忽然来了,也顾不上多问,她这里正好缺人手,顾明仁既然来了就顺便帮帮忙吧。
让百草给他安排了一堆需要写写画画的事情。
百草原先就只认顾真人,别人她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升任了国师府大总管,就越发厉害了。
对顾明仁是真的不客气,直接命人搬了一大堆纸张笔墨给他。
又给了两篇写好的文章做样子。
让把第一篇用茶盅口大小的字誊抄五十份出来。
第二份则是一篇写了个大致梗概的文章,大少爷既是能进翰林院的人,肯定文笔不错,那就请帮忙再修改润色一下。
顾明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她想要自己给润色一篇什么样的文章出来。
然而百草忙得脚不沾地,把他要做的事情交代一遍之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顾明仁无语,看着百草那矮小精干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姐姐好像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
以前顾思瑛对他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只要见了他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现在竟是派个小丫头就把他打发了。
默默摊开纸笔,先将需要誊抄的那篇拿过来,用大字整整齐齐抄了起来。
这是一篇檄文,内容激昂慷慨,通俗易懂,用这么大的字抄写,估计是要贴出去给百姓看的。
顾明仁努力抄录了十份出来就觉得手腕有些酸。
便停下来去看另外一篇,发现和自己前面抄录的檄文差不多内容,只是遣词造句更加注重文采,引经据典,文绉绉的,没有点学识的人怕是看不懂,应该不是给百姓看的。
让顾明仁帮忙润色修改这样一篇文章当然是没问题,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只是闷头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