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立正!”
“哗啦!”
伴随着军官的声音,正在打扫战场的四营士兵全都站直了身体。
不远处,高洪明、陈旅长以及唐淮源三人在一众警卫员和参谋的拥簇下来到了战场,看着面前那一大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体,饶是唐淮源和陈旅长都是打了半辈子仗的也看得有些咂舌。
唐淮源忍不住道:“我说昨晚鬼子在郭家岭和高家庄两个地方那么可劲的折腾,感情他们的真实目的是阳平镇啊。”
陈旅长也是神情凝重:“不得不说,我们昨晚都被鬼子给骗了。你们看看,这里的尸体少说也得有一个联队。
要不是莲台民团打得顽强,这片碉堡群估计就受不住了,一旦这块主阵地丢了,今天高团长面对的恐怕就是鬼子的全面进攻了。”
高洪明苦笑道:“陈长官就别夸奖我了,昨天晚上我们差点就撑不住,连逃兵都出现了,要不是指挥官处置果断,我们的阵地恐怕早就丢了,之所以能受得住也是运气好而已。”
唐淮源和陈旅长点点头,战场上最容不得的就是妇人之仁。
当逃兵出现的时候,如果指挥官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果断处置,就会出现连锁反应。
要知道,情绪是会传染的。一旦恐慌情绪开始大面积传播,那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自从抗战以来,为什么国军部队会出现畏敌如虎一触即溃的现象?一支部队刚和日本人接触,整支部队就会全面溃败?
一来国军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拉壮丁来的,基本上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无论是军心还是士气都非常差。
二来也是因为不少军官对于逃兵现象很是为难,生怕一个处理不好会引起哗变或被人记恨打黑枪,对逃兵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导致麾下的军队刚跟日军接触就全面溃败。
由于逃兵问题有些犯忌讳,所以陈旅长和唐淮源都有意识的略了过去。
三人正想继续说话,四营长农添财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说:“几位长官,这里距离鬼子阵地太近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诶唷,你小子居然管起我来了?”
看着胳膊上缠着绷带,身上满是硝烟味的农添财,高洪明又好气又好笑,“得……要不是看在你昨晚跟鬼子打了一夜的份上,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得踢你屁股。
好了,陈旅长、唐长官,这有人嫌咱们碍眼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省得碍别人的眼。”
唐淮源哈哈大笑:“高老弟,你这可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这么能打的悍将你都能踢他屁股。这么着,这位小兄弟,既然高团长嫌弃你,干脆你就来我们第三军好了,我保证你一来就给你一个团长当当,立马跟你们团长平起平坐,气死他!”
高洪明也被气乐了,“得……唐军长您要这么说,您信不信我现在就花费重金把寸师长和您手底下的团长挖几个过来。
您还别不信,要说别的我或许比不上您,可要是抡起谁的钱多,三个您绑一块也赶不上我,您信不信?”
“呃……”
唐淮源一时间不禁傻了眼,因为他发现这话他还真没法反驳。
“哈哈哈……”
陈旅长忍不住放声大笑,旁边的参谋们看到自家几位长官在斗嘴耍花枪,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肩膀不停的耸动。
三人回到指挥部后,神情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肃穆,一时间指挥部里甚至还变得有些寂静,最后还是唐淮源打破了安静。
“陈老弟、高老弟,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鬼子已经开始急了,我担心接下来我们还会迎来一波大规模的进攻。”
“我也是这么认为。”
陈旅长也点头表示赞同。
“日军十万大军都集中在中条山,每天光是人吃马嚼以及供应作战消耗就是一笔庞大的开销,而且中条山地处山区,交通补给极为不便,想要长期维持好几个师团的作战可不是一件同意的事,所以我认为速战速决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高洪明轻哼了一声:“想要速战速决,那他们也得有一副好牙口才行。
经过这些天的消耗,咱们固然损失不小,但日本人那边也不好受,我估摸着他们的伤亡至少也有七八千了吧,再加上第九旅团被咱们全歼,我就不信他们还敢不顾伤亡强行攻击?”
“这你就小看日本人了。”
陈旅长却表示不同意高洪明的见解,“高团长,日本人也是很有韧性的,难道你忘了日俄战争的旅顺口之战吗?”
一听到这里,高洪明和唐淮源心中就是一凛。
日俄旅顺口之战,是日俄两国于1904~1905年在华夏,为了争夺旅顺口的归属而进行的最惨烈的一场大战。
在这场大战里里,日本投入了13万兵力,历时135天,以伤亡5.9万人的代价才拿下了旅顺这个天然不冻港。
陈旅长这句话就是在告诉高洪明和唐淮源,不要低估了日本人为了争夺战略要地而付出牺牲的决心,他们可以为了争夺一个旅顺港而付出5.9万人的伤亡代价,焉知他们会不会为了争夺中条山这个战略要地而付出更大的牺牲。
“碰!”
高洪明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面含煞气的他低声道:“不就是拼牺牲吗,他们日本人拼的起,难道我们就拼不起了吗?葛参谋!”
“到!”一名身穿灰绿色军装的少校站了出来,挺胸立正。
“马上电告一战区,有鉴于日军对我方加强了攻势,我军伤亡严重。为保证中心开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故而希望一战区对我方支援的兵力从每天一个团改为两个团。
另外,再电告莲台民团留守处,从明天开始加大征兵力度,务必在十天之内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