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家之所以会落得如今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步皆是拜楚沛瑶所赐,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算是拿捏住了他们萧家的七寸。
被长平公主盯上的萧家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全身而退,所谓雁过拔毛到底还是得让她占去便宜了。
即便心底已然更倾向于同意她的提议,但萧寒还是没有当场就答应下来,他还是对楚沛瑶道。
“这件事,我需要时间来考虑。”
听他言罢,楚沛瑶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
“无妨,本宫且容你几日时间,在秋猎结束之前,你记得答复本宫便可。”
萧寒点点头,谢过楚沛瑶。
二人的话说到这里,已然是彻彻底底地将彼此的底牌都翻开来给对方看过了。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这场谈话也自然而然地迎来了尾声。
侧头看了一眼外面那漆黑的天色,萧寒再次朝着楚沛瑶抱拳。
“天色不早不敢再打搅公主歇息,那我就就告辞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走,也不知道是心里对她仍旧还有气,还是真的已经累了。
他累不累楚沛瑶不知道,但与他斗法了这么些时候,楚沛瑶自己确实是有些疲倦了,如此她也没有留客朝着他点点头。
“那少将军慢走。”
如此,萧寒便走了出去。
殿外的空地上有崔行守卫,见萧寒一脸沉稳地从殿中走出来,他旋即便明白主子的用意了。
于是这便安排了侍卫,一路将萧寒送出门去。
眼看着萧寒走了,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芜亦步入了殿中,崔行却不敢离开仍旧有些忐忑地守在庭院中。
等见着公主带着碧芜从殿中走出来,他见状连忙上前来到公主的面前抱拳请罪。
“属下有罪,请公主处置!”
见他如此,楚沛瑶果真停下了脚步,站在长廊之上瞥了崔行一眼。
“哦,你何错之有啊!”
虽知公主是明知故问,崔行亦不敢生出任何不满,连忙回答道。
“是属下疏忽,未曾安排好行宫布防,这次使公主受到外人的惊扰。”
方才见萧寒好端端地从殿中出来,崔行就知道公主已然原谅了他今夜的无礼。可公主不计较萧寒的闯入,却不会不在乎他错处,因为他不是外人他是公主府的侍卫长,护卫公主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
崔行已然在公主身边护卫了五年,说一句是亲眼瞧着公主长大的人都不为过。所以他自然明白,公主对自己身边的人好,但是同样的对他们这些人也足够的严厉。
公主最讨厌的便是那等子一出事便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人,与其为自己辩解,不如勇敢承认错误。
望着下面崔行那严肃的脸,楚沛瑶忽而打了个呵欠。今日在外面忙碌一天,她当真是累极了,于是便只朝着崔行摆摆手。
“罢了,念你是初犯,这次本宫便不再计较了。等回了京城,自己记得去营中领罚便是!”
如此说完,公主未再看他,被碧芜搀扶着步入了偏殿之中。
望着长平公主离去的背影,崔行高声回了一句。
“是!”
看起来,公主今夜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
行宫围墙的外面传来三声打更之音,此时的夜色已然越发的浓厚。天幕黑得泛出蓝色,只有那一颗颗星子依旧挂在苍穹熠熠生辉。
寝殿之中,宫女为楚沛瑶打来热水供她洗漱,而在洗漱干净之后,她便坐在了殿中的那一面打磨光滑的铜镜跟前,由着身后碧芜为她拆下一根挽发的玉簪。
碧芜的手巧,平时都是她来给楚沛瑶挽发的。
只见她将两根玉簪放入专门放置饰品的木盒之中,又从镜子前拿起了一柄檀木梳,一点一点地为楚沛瑶梳理起披散下来的满头青丝。
不知这小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是梳一下头发便悄悄地瞥一眼镜子里的楚沛瑶,唇边还挂着一抹可疑的笑。
楚沛瑶见她如此原本是想忽略她的,但这小姑娘却是一连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楚沛瑶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便睁开了眼开口问她道。
“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本宫看?”
原本镜中的楚沛瑶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假寐,如今猝然睁眼倒是将碧芜吓得下手一抖,连忙否认。
“没,没什么!”
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可她这表情看起来怎么就这么心虚呢?
楚沛瑶无奈地撇了撇嘴,又对她道。
“想说什么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