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突然的夸奖,让朱辰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老爷子净乱说,朝堂文官定然个个都是博学多才吧。”朱辰苦笑一声道。
朱棣点头:“的确博学多才,可惜都是废物。”
这话,老爷子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给那些文官留。
杭洲出事,折子已经递上来两天了,还没有商讨出一个最佳方案来,这不是扯淡么?
朱辰有些无奈,望着朱棣郑重道:“老爷子,你身在官场,这些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被有心人听去了。”
朱棣哈哈大笑,喝了一口茶,霸气道:“就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又如何?”
朱辰生气了,盯着老爷子教育道:“都说官场是最可怕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老爷子,不是我说你,就是皇上也要对他们忌惮三分,你充什么大脸猴啊,保护百姓的同时,也要学会明哲保身啊。”
“没事。”朱棣一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是永乐大帝,不需要怕那些文官。
谁想到,朱辰却急了:“怎么没事了?那些文官花花肠子多,指不定哪天就对你下黑手,到时候你怎么应对?还说没事,你真以为你是皇帝啊。”
朱辰语气有些急切,也充满了担忧,责备的情绪。
朱棣本是满不在乎的,可是突然看见朱辰真情流露,他的眼神忽然有了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个时候,四岁的朱瞻基随军杀向应天府,老爷子手臂上中了一箭,被这位大孙子看见了,才四岁的朱瞻基哇哇就开始哭啊。
那是止都止不住。
最开始,朱棣还以为是孩子看见那么多血,心中产生了慌乱,害怕,才哭得如此厉害,可后来一问,四岁的朱瞻基却抱着朱棣粗壮的胳膊,泪眼婆娑的问:“爷爷,你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原来,不是害怕,那是在心疼爷爷呢。
那模样可爱得紧,简直快把这位铁血大帝的心都化了。
如今,朱辰担心他的模样,倒与十一年前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时间,朱棣的语气忍不住就软了下来:“好好好,臭小子,我听你的就是了,不与那群文官掰扯。”
这也就是在朱辰面前,要换做太子朱高炽,朱棣能这般轻声细语?特别是那软下来的语气,更像是在哄自己的孙子似的。
永乐大帝何时这样小声过?
朱辰见老爷子终于听进去了,不由认真道:“那可不能撒谎。”
“骗你作甚,我会明哲保身的。”朱棣哈哈大笑。
嘴上这么说,哄哄太孙,但朱棣心中却在想,我是皇帝,干文官个鸟朝天,服软?不可能!
朱辰这才放心下来。
而后,又与朱辰聊了一会儿,老爷子这才起身,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朱辰望着朱棣离开的背影,不由心里松一口气,他还以为老爷子再也不会来了呢,原来只是因为琐事缠身……
杭洲大风潮的事情,也的确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朱辰也清楚,能被载入史册的灾难,总不至于太小,否则也不会让满朝文武都为此而发愁了。
说实在的,见老爷子愁这事儿,朱辰也迫切的想为他分忧,只是朱辰同样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那样的能力。
等到朱棣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忽然又有人敲响了朱辰院子的大门。
朱辰疑惑,走过去开门道:“谁啊?”
刚一开门,是一个身材壮硕魁梧的中年,他的眼神如同苍鹰一样犀利,给人的感觉就有些阴冷,他这次穿着便服,没有露出身份,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你是?”朱辰望着他,心中顿生警惕。
上一次,那个来刺杀他的,也是像他这般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这该不会又是老爷子的第二个仇人吧?
就在这一瞬间,朱辰已经做好了一击必杀他的准备。
只要他敢动手,为了保护自己,朱辰第一时间会先要了他的命,杀人者人恒杀之。
然而,只见眼前那魁梧的中年却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卷,双手递给朱辰道:“这是老爷子让我给您拿的杭洲地图。”
嘿,还算恭敬。
朱辰微微一愣,原来就这?搞得这一副杀气重重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杀手呢。
朱辰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地图,只不过当朱辰把手伸过去拿图之时,那魁梧的中年竟然用大拇指在他手心蹭了蹭。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触电似的让朱辰瞬间收回手,这家伙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吧?
“多谢。”说完这话,朱辰快速关门,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只留下纪纲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大拇指,沉声道:“也不知道太孙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
他那个亲昵的动作,是来向朱辰示好的。
他不敢和朱辰多说一句话,也不敢给朱辰提礼物,或者表示一副亲昵的模样,因为一旦被老爷子知道他蓄意讨好太孙,只怕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就坐不稳了。
所以,他只能用手在太孙手上蹭一蹭,希望太孙能明白他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