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到秦桓晚了几步跟着进商铺后,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原本以为是三个伙计在争吵,谁成想却是四个人。
外边那个确实是伙计,但后面还有被伙计拦住的另外三人。
一个是大腹便便的富裕客商,一个是满脸方正正气的掌柜,还有一个是瘦得风一吹就倒的长衫书生。
四个人正情绪激烈的说着什么,在一旁旁听的颜水儿则是越来越无语。
伙计一脸焦急地恳求:“掌柜的,求您行行好,将前个儿拖欠的那100铜钱给了小的吧!
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母亲如今又病重,家里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就等着这月钱回去救命呢!”
掌柜的一脸为难:“我知道你为难,可是先前是你看那书生可怜,将自己的月钱借贷给他。
如今他没还钱还给商铺,我又怎么好给你这100铜!总不好为了你这事,老夫还要拉着账房一起给你做假账吧?”
书生一脸羞愧:“是某连累恩公了。”
他对着伙计作了个揖,又对着掌柜作了个揖。
“是某让掌柜的为难了。”
然后书生给两人掏了掏自己身无长物又穷得叮当响的钱袋子,苦笑着将它放到了柜台上。
“某也想尽快偿还恩公的恩情,可某无能,身上至今也只有几枚勉强糊口的铜板罢了。”
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将干瘪的钱袋子又往掌柜的方向推了推。
“掌柜的您都拿去吧,不拘多少,总不能让恩公家的老母重病无人看顾,无银看医。”
“这、这……”
掌柜的一脸为难。
这收不收吧,都不合适。
先不说书生这瘦成竹竿的身体和快要饿死的样子,就他钱袋子里的这几枚铜板,他打耳一听就知道绝不会超过十个。
实在是杯水车薪。
于是掌柜的思索了会儿,看向最后一个被他叫过来的客商,赔笑着道。
“客人您也看到了,这书生过得如此不易,要不……您就将他当初借给您救急用的100铜给还上?”
客商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昂着自己的双下巴道。
“怎么说话呢,瞧瞧老爷我手上的玉扳指,还有我这身精美的绸缎,老爷我像是会需要这穷书生施舍的样子??”
这话掌柜的听了还没什么反应,书生就已经一脸羞愧。
那以手拂面,满脸羞愧又好似被人羞辱了的架势,像是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店里。
书生阻止掌柜的再说。
“休要再说,休要再说!”
“就当是某从前瞎了眼,某……”书生一甩长衫,悲愤道,“某不屑与之为伍!”
掌柜的一脸恨铁不成钢。
都这个时候了,还放不下脸面!
是想要自己饿死,还是自己的恩公饿死?!
他是真觉得这个书生读书读糊涂了!!
伙计也在一旁苦苦哀求书生,但书生硬是憋着气,不为所动。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没错!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哪怕这个嗟来之食,是他从前烂好心帮助别人的,可如今,既然别人不愿给,他也不屑要了!
掌柜的一把拨开碍事的书生,继续舔着脸上前和富商掰扯。
“就是您前年来长安,不慎丢了货物,恰巧伙计来咱们楼里给您报信,您顿时哭天抢地的那次,您还记得吗?”
“当时您哭诉了好一顿,许多好心人都见您从江南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纷纷资助了自己的银钱给您渡过难关。
其中,就有书生的100铜钱啊!”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话不好听,会得罪客商,掌柜的说话斗殴不带断气地一溜烟地将大实话都抖落了出来。
客商的脸色也顿时如他所料的黑了起来。
掌柜的一咬牙,默默将一个账本翻了出来,递给富商看。
“您看,当时您还让我们的账房帮您记下呢,说往后这些人都是您的恩公,您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客商这次的脸色已经不是黑了,而是五彩斑斓的黑。
他咬牙切齿:“哦,老爷我想起来了,前年,是有这么一件事。
时间太久了,这记性就是有点不好。
不过老爷我可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当初给银钱的可大都收到老爷我的报酬了,老爷我知恩图报得很!”
掌柜的连连附和:“是,是,咱们谁不知道老爷您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那您看书生这100铜……”
客商脸色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
他拍了拍自己富态的大肚腩,很是装腔作势了一番后,这才佯装为难地道。
“不是老爷我针对这书生,就老爷我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