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宿朝惊诧懊悔的样子,颜水儿好心情地唇角一勾。
“知道多少,都说说吧。”
宿朝:“……”
这种‘你已经被看透,速速交代’的莫名情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反正是娘娘自己猜的,又不是他说的。
宿朝默默安慰自己。
“其实也不是昨晚,是今日晨间,天还未亮,殿下来了一趟,进屋看了您一会儿,一刻钟后又走了。”
颜水儿点点头,她也猜到了时间不会很长。
“除了殿下外,昨晚还有什么人来吗?”她望着宿朝的眼睛问。
宿朝领会:“昨日有三波人派死士前来刺杀,两拨人派暗卫前来探听消息。
不过娘娘放心,大多数都被值夜的兄弟们给拦下了,偶尔遗漏出来的一两个也有属下在,大家都没有什么伤亡。”
颜水儿松口气:“昨夜大朝会什么时候结束的?”
宿朝老老实实道:“寅时一刻。”
凌晨三点了啊。
“里面什么情况?”
宿朝摇摇头:“这个属下不知道。”
颜水儿顿了顿,只问了一句:“那殿下他……”
宿朝明白她想问什么,认真地回答道:“殿下没事,即便宫内戒严,也无人敢查到殿下这里来,殿下让娘娘安心。”
颜水儿点头,心中稍稍安定。
“最后一个问题,殿下什么时候能回来?”
宿朝想了想:“这个不太确定,应该要看御林军和禁军们什么时候收队,不过最长就是三天,陛下只给了这么多时间。”
所以那些平日里懒懒散散的人才会顶着夜色骑马出宫,都顾不上歇息。
往日里,这些人什么时候在大晚上当值过。
都是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花银子让自家武侍站岗,反正他们互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人会说出去。
颜水儿问完后,宿朝从树梢上离开后,她从窗边走回来。
刚刚落座,仲绿便又走了进来,将一个新的纸条递给颜水儿。
“主子,藏冬今日送进宫的消息。”
颜水儿诧异,伸出手接过:“宫中不是戒严了吗?他还能送得进来?”
“嗯,是跟着太子妃娘娘身边的茹盈进来的。”仲绿答道。
“茹盈?”颜水儿确认般地看向仲绿。
“是。”仲绿道,“不知道为何,原本定下来在惊蛰寺休养半月的计划取消,太子妃娘娘决定明日便回宫,特意派茹盈先回来准备迎接。”
“藏冬的人就是混在茹盈带着人返回宫中的队伍中进来的。”
颜水儿微微皱眉,她面露思索,低头看手中的信纸。
信中大多是昨日藏冬所说的关于赵晚秋打着东宫名义做事的证据,颜水儿一目十行地看过去,而后收起来,对仲绿道。
“证据有了,过几日等宫中平静下来,你叫上几个管事尚宫和侍卫,去将从前赏赐给赵阿母的宅子和商铺、田地都收回来。”
她平静地喝了一口茶水:“今日就差人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收拾收拾,准备搬迁,别到时候说本宫没给过她们时间。”
赵阿母母女的那些利己之事,除了仗着东宫的名头外,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些曾经赏赐给赵阿母的宅子庄园和商铺田地。
在遍地王孙贵胄的京都,赵阿母那个地段的宅院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更何况还被宫中的匠人建造得那般舒适宜居。
所以如今不仅是赵阿母,就连赵阿母的儿子一家,孙子一家,甚至回京述职的褚镇赵晚秋一家都住在了赵阿母的宅子里,热闹得很。
倒不是因为褚镇没有地方住,以他的官职起码还是能租赁得起京都的屋子生活的,只是租的地方全然无法跟赵阿母这个宫中赐下来的宅院相比。
所以在半推半就后,他就带着自己一家子的妻妾子嗣来赵晚秋的娘家居住了,还美曰其名孝顺岳母。
至于那些抢来的田地商铺,也都挂靠在东宫赐下来的田地商铺上,所以才没有官员衙役来查封。
赵阿母这一大家子,吃穿用度几乎可以说全靠东宫支撑,但她们做的事却全然与东宫的名誉和立场背道而驰。
颜水儿相信,哪怕赵阿母再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秦桓也绝不会姑息。
仲绿听罢后听令地准备下去,但走出去了一步后,又退了回来,看向颜水儿。
仲绿迟疑:“还有一件事,方才婢子忘记说了。”
颜水儿反问:“什么事?”
“赵阿母回宫了。”仲绿抬头望向她,“太子妃娘娘不知从何处得知您身体抱恙的消息,让赵阿母回宫,在她明日回宫之前,东宫庶务皆由赵阿母协助茹盈打理。”
颜水儿喝茶的手一顿,轻笑了下:“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