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没什么人听到的一句话,在姜温韦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复过后,立马传开了。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有人强撑着面子替他说话,但也有人觉得这个官员蠢的,满脸写着‘某羞与之为伍’!
弄得这个官员面红耳赤的,脸色成了猪肝色。
但造成这一切的姜温韦依旧笑着,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又回过了头,对着秦桓拱手道。
“殿下,既然众位大人并不信任在下,那下官提议,不如就在这儿当庭审问,也好打消众位大人心中的疑虑。”
疑虑?什么疑虑?
当然是怀疑他姜温韦随便抓了个人邀功,亦或是姜温韦提早与秦桓串通好了将罪名推在这个莫名的阿根身上的疑虑!
但这是能当众说出来的吗?
不能!
面子不要了吗?
里子不要了吗?
遮羞布不要了吗就说!
但偏偏姜温韦拿他刚才的话当筏子,他不仅反驳不得,其余也不好反驳的同僚官员也对他怒目而视。
这位官员委屈,这位官员难过,这位官员有口说不出。
最后,他看着姜温韦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趁着太子还没回复,他连忙张嘴想要解释。
“不是,温韦兄误会了,愚兄方才的意思是……”
“懂,大人的难处在下都懂,大人不必言说,一切交给在下就好。”
这位被迫‘有难处’的官员:“……”
你懂个屁!!
偏偏高座上的秦桓也笑着回复了:“也好,既然众卿都颇有疑虑,不如就当众审理吧。”
他挥挥手,令人给姜温韦上了一杯自己案桌上的酒,表态道:“姜卿尽管施为便是。”
姜温韦接过这杯代表秦桓信任的酒,利落地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喉咙向下滑落,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几滴遗落下来的酒珠顺着他脖颈的肌肤,滑到了衣襟深处,渐渐消弭。
姜温韦睁开眼,将手中的空杯子交给身边等候的仆人,再次对着秦桓一拱手。
“谢殿下!”
“只是在下的审问方式或与旁的大人不同……”
秦桓看了眼下面人心浮动的众位江南官员,唇角一扬。
“姜卿且安心,孤既准许你任意施为,便不会轻易打断你。”
姜温韦顺杆而爬,顿时高呼:“殿下英明!”
秦桓不软不硬的看向一旁的穆宏才,状似温和地询问道:“穆卿你说呢?”
穆宏才板着脸:“殿下所言极是,臣亦不会。”
秦桓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收回了眼神。
底下的江南百官:“……”
不是,太子殿下和穆大人都轮番表态了,那你让我们这些准备挑刺、打断、阻挠、嘲笑、讥讽一条龙的人怎么办?!
就问你,怎、么、办?!
这下,除了那位猪肝色的官员外,底下泰半的官员脸色都不好了。
但秦桓和姜温韦的脸色很好,颜水儿看得很清楚,秦桓的冷汗收了不少,身体也不再细细紧绷颤抖,就连那微微蹙着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蛊毒真的暂时被压下去了。
颜水儿长舒一口气,这才终于从秦桓的怀中起身。
大庭广众之下抱了这么久,即便她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娇奢矜贵又有点作的宠妃,她也有些受不了了。
底下那些官员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又一下没一下的扫过来,她脸红得都快能赶上胭脂了!
倒是秦桓,一下子怀中显得空荡荡的,还有些不适应。
但他也知道他家水儿的面子薄,更配合他这么久已经是担忧他蛊毒发作的缘故,若是平时,便是演戏她也是不愿意这么干的。
所以在颜水儿准备离开他怀中的时候,秦桓搂住怀中人的手下意识虚虚松开,没有阻拦。
微风吹拂到脸上,秦桓饮了口手边的茶盏,将胸口汹涌的情绪压下。
他斜眼往下面望去,只觉得这些往日里已经熟悉的勾心斗角顿时变得有些腻歪。
面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放在案桌下的大手已经越过衣摆,直直地锁定并握住了颜水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摩挲着。
颜水儿暗暗给这个幼稚的人翻了个白眼,也由着他去了。
厅前,姜温韦命人去提的人此时已然站在整个宴席的中间,空旷的地方中只有他与姜温韦二人,而他们的身后,是两个压住这位疑似凶手的侍卫。
颜水儿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她抓起了案桌上的一个葡萄,自己慢悠悠地剥开,放进自己的嘴里咬住。
清甜的汁水霎时间炸满口腔,甜滋滋的感觉让她的眼睛都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