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儿呆住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最后放飞自我的狂奔起来。
怎、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了呢?
他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颜水儿软乎乎的脸红着,吭哧吭哧地燃烧的脑细胞,最后脑子都烧开了,头顶都开始冒烟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低着头,竹桌下交握的双手羞窘地扯着裙摆,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的问道。
“那……原本的云岚公主呢?”
语气下意识地有了一丝动摇。
但还是有些许的抗拒。
无他,只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她的身世已经变幻太多次了。
从一开始的昭阳殿宫婢颜水儿,到武安侯府的嫡小姐颜澜漪。
再到以为自己是镇北将军府的唯一逃出生天的女儿徐水昭,最后又成了疑似从前镇北将军府早就已经死去的徐二小姐……
她现在甚至连原身的名字都不知道。
兜兜转转,她真的有些累了。
哪怕知道……这其实对她有利。
可她就是……有些任性了。
为什么会放任自己任性呢?
颜水儿轻轻抬起眸子,眼中流露出点点轻柔的笑意,令疲惫悄然散去。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啊。
因为有他在,所以她下意识地放任了自己的恣意与率性,好像不论怎样,总有一个人在身后,为她兜底。
他成了她的底气。
秦桓为她拢了拢耳边被风沙吹乱的秀发,低声道。
“原本今年,她该按照云舒国国主的意志,与他国皇子联姻成亲。
可不久前,她瞒着所有人,随云舒国首辅崔宏的庶出小儿子私奔了。
还向云舒国国主放言,她不愿成为联姻的傀儡,若云舒国国主一定要固执己见,执迷不悟,就当此生没有她这个女儿!”
颜水儿:“哦,呃……哈???”
颜水儿眨眨眼,看向秦桓,语气惊讶。
真有这么猛的公主啊。
还有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跟秦桓靠得更近了,抓着他的小臂,兴奋地追问。
“然后呢?云岚公主和那位首辅公子逃掉了吗?还是说,一起被抓了回去?”
她猜可能逃掉了,不然为什么需要她这个假公主来代替。
但秦桓却摇了摇头:“云舒国国主将他们抓了回去,但没过多久,这位公主又和首辅崔宏的妻弟私奔了。”
颜水儿:“……”
她一脸诚挚地道:“我猜这位首辅可能有话想对这位公主说。”
秦桓轻笑:“他有没有话想对云岚公主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次云舒国出使大雍的使臣中,便是以崔宏为首。”
颜水儿眨眨眼:“出使他国的使臣之首,这难道不算个好差事吗?”
秦桓好整以暇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若在国家危难之际出使他国,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那自是大功一件。
可若是护送公主与他国联姻……虽说也有功劳,可这功劳与已官至首辅的崔宏来说并无他用,且还有一堆杂事政事需要他出面处理,繁琐不已。
若是中间出了意外,他的罪责便首当其冲。”
他笑着看向颜水儿:“你说,崔宏会不会觉得这是桩好差事?”
颜水儿乖巧坐好,老老实实摇头。
“好惨一首辅。”
谁家首辅不是意气风发,就是位高权重,偏这位崔大人摊上了这两个来讨债的,倒了血霉。
秦桓手心微痒,没忍住,笑着揉了揉颜水儿的脑袋。
“虽是惨了点,但他在官场沉浮四十载,又在首辅之位上盘踞十年春秋,能力当属世间翘楚。
你去后,若有不懂或是不便之事,皆可令他出面替你周全,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能力,他都堪为首选。”
这也是为什么他儿子和妻弟犯了这么大的事,云舒国国主气得连自家皇后都迁怒了,却没动崔宏的原因。
实在是这人好用,云舒国国主舍不得。
“哦对了,许浮为人勇猛刚直,你方才也见过,若有不长眼的欺辱于你,你可令他动手,不必在乎。”
秦桓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忽地补充了一句。
颜水儿眉眼弯弯:“你不怕我这样做会影响两国邦交吗?”
秦桓端着茶盏,似笑非笑地道:“一个从小被太后、皇后、帝王娇宠着长大的公主,心中会在乎这种事吗?”
若是真的在乎,云岚公主便不会不顾家国利益的私奔出逃。
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疼爱她的太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