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温柔的眼眸带笑,问她:“不难受了?”
颜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小脑袋:“不难受了,好多了。”
她扯了扯秦桓的衣角,小声道。
“谢谢你。”
秦桓在她头顶轻笑一声。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愉悦。
与颜水儿十指相扣的手也握得更紧了。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关心地问道:“在崔宏那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颜水儿乖巧地答道:“崔大人和许将军都挺照顾我的,侍女们也都进退有度,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都知道得很清楚,没人欺负我。”
她仰起头看他,道:“问完了吗?”
秦桓微怔,而后失笑地点点头:“问完了,你问吧。”
颜水儿迫不及待地道:“你今晚让宿朝叫我来,是不是已经有了镇北将军府的消息?”
秦桓果然如她预料般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颜水儿还没开心起来,就被他这回答给弄糊涂了。
到底有没有消息?
这么想她也这么问了。
秦桓道:“或许有,但他会不会说,不一定。”
颜水儿懂了,扒拉着他的手臂问道:“是曾经在镇北将军府的老人吗?”
“算是吧。”秦桓斟酌道,“准确来说,是跟随在镇北将军身边的老人。”
毕竟当年镇北将军府的人都被屠戮殆尽了,什么人都没留下,自然也没什么还能活到现在的老人。
颜水儿疑惑:“跟在镇北将军身边的人?”
那不是更应该被杀光了吗?
秦桓道:“在镇北将军被杀前夕,此人刚好因为莽撞而触犯了军法,被徐将军亲手鞭笞,当众判罚。
后来两人又为了此事大吵了几架,当时北境城的许多兵卒都看到了,甚至都传出了他们二人不和的言论。
所以最后,他是少数几个被朝廷放了一马的军中将领,并因为作战勇猛,敢于拼杀,多年后,成了北境城新的守将。”
毕竟朝廷也需要新的镇守边陲的将领。
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员们虽忌惮边陲将领们的兵权,可若真要他们来北境这荒凉的‘蛮荒之地’,他们是万分不愿意的。
颜水儿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
老将留下了火种,得以让这份保家卫国的心薪火相传。
可阻止这份星火的,却偏偏也是自己国家的人。
她轻声道:“这个人……是范将军吗?”
秦桓叹息道:“是,是他。”
“可我听说,范将军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失去行踪,下落不明?”颜水儿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秦桓低垂着双眸,黑亮的眼神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与她对视。
“俞先生在镇守城门时,意外得知了他的求救信号。
为了救范将军,他不惜令多个机器自爆,这才让两人得以安全归来。”
却没想到,原本突袭其他城门的大金铁骑,突然加重兵力,全部在北边城门施压,这才让城门险些被破。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北门是最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地形,所以大金国的将领很少会派兵卒从北门进攻,更多的则是骚扰。
俞开宇已经按照最大的可能留下了守城机械和人马,为此不惜亲自去救范镇,只为了搏一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谁承想,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否则,他也不至于让他平日里宝贝的不行的机械一个个自爆,那几乎是他近十年来的全部心血。
一想到这里,秦桓的心里就忍不住暗叹一声。
但颜水儿并不知晓其中的机窍,只当两人虽负伤却都安全回来了,不禁道。
“那就好,只要人救回来了就好,之后的伤总会有办法的。”
“嗯。”秦桓轻声道,“但愿吧。”
颜水儿问:“范将军是怎么失踪的?”
秦桓答道:“因为中了敌人的埋伏。”
颜水儿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埋伏,竟然让范将军这样一名老将都栽了进去?”
秦桓眸光深深的低头,望向她,沉声道。
“因为你。”
“哈?”颜水儿懵了。
可她跟这位范将军可是见都没见过啊!
“准确来说,是因为徐二——徐家那位据说早已夭折了的姑娘。”
……
是夜。
范将军府邸内。
“范叔,你再喝一口!喝一口伤口才能好得快!”
一个浑身挂满金银玉石佩剑的少年郎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诫着床上的伤员。
“你不喝?你不喝伤口怎么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