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闯。
这位来自江南的人雄。
虽是第一次踏临临海的地盘,却不见有丝毫怯畏的表现。
相反,他眉眼间聚着一抹浓郁的自信,所到之处,诸多权贵,都自发地面带尊敬,目光犹如吸铁石一般,被牢牢吸引在那道笔直的身影上。
作为江南近一半势力的掌控者,他确实有这样的自信。
只是,就是这样一位,见惯诸多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亦面色不改的枭雄,此刻,却是面有阴郁地锁定于女儿身前那名男子身上。
“秦老,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陈什么东西?”
“陈渊。”
身侧半步的秦时初,双目微眯,一双蕴有精光的眸子微微闪烁。
“闯爷,他便是小姐的恋爱对象。”
“恋爱……对象。”
凌闯微微咀嚼着这几个字,绅士的外表下,隐隐有一股怒火在跳动。
“秦老,麻烦你了。让那小子,离开阿然。”
凌闯淡淡的言语,仿佛一把充满寒意的利刃。
秦时初闻言,点头上前。
众人的目光,随着凌闯的身形动而动。
当他们看见,一名老者排众而出,主动走向陈渊后,他们便猜测到,好戏要来了。
果然,当秦时初来到跟前后,没有丝毫的废话,老脸宛若一张棺材板,冷冷下令:“小家伙,离我家小姐远一些。”
陈渊还未发言。
凌冰然俏脸间,便升起一抹薄怒,怒视向老者:“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姐,你还小,有些事情看得没那么明白……你只需知道,闯爷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
秦时初的话语,令凌冰然内心的火气,止不住地向上蹿升。
为我好?
为我好,便把我像商品一样,随意许给他人?
为我好,一年半载不回来看我一次,只要关系到他自身利益了,一个星期便能跑来三趟!
凌冰然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而后,被无尽的冷漠所取代。
“告诉他凌闯,不要假模假样,拿着这虚假到不能虚假的理由,当借口了。我已不是三岁小孩,而且,我也越发知道,当年母亲为何会离你而去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人们窃窃私语间,看向凌闯的眼神中,不禁有了一丝变化。
凌闯还有这样一道往事?
与此同时,更是有一些打算投靠凌闯的势力,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抛妻嫁女,连对家人都这般无情,对于手下,可想而知。
“小姐,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以后你会明白的。”
秦时初仿佛觉察到众人的态度变化,知道需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立时间,一抹浓郁的寒意,于他眸底划过,脚下立动。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年逾半百的老者,只此一瞬,数米的距离便被他抛在身后,片刻间便来到了陈渊与凌冰然的身前。
陈渊淡定地看着老者,从气息波动来看,是个宗师强者无疑。
只是,便是宗师又如何?
当他选择动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结局。
“砰!”
电光火石间,陈渊眉毛一扬。
就见,凌冰然玉手横陈,竟用雪白的皓腕替陈渊阻住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一抹淡蓝色的冰流,于凌冰然眸中闪过。
这一刻,她宛如冰雪女神,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言明的冷意。
“咦?”
秦时初先是不在意,忽然当那寒流侵袭至他的手臂上的那一刻,一抹惊意与他面上爆发开来。
“这是……小姐,你能用内力了?!”
“什么!”
不远处的凌闯,在听闻到秦老的惊诧之声后,整个人莫名一震,猛地推开面前的人,来到凌冰然身旁。
这位有着儒将之称的斯文男子,此刻却双眸瞪得浑圆,不顾众人的目光,呆怔道:
“阿然,你的隐疾好了?!”
“不关你的事。”
凌冰然看到父亲的那一刻,神情愈发冰冷,浓烈的寒意席卷身周三米范围内,有不少人甚至觉得好像身处腊月寒冬,不禁发抖。
“果然!”
凌闯狂喜,“与你娘一模一样的寒力!”
“天可怜见,阿欣,我们的孩子终于好了!”
这一刻,凌闯竟高兴地像个孩子,原地蹦跳。
凌冰然看见此幕,心中有所触动,特别是当父亲提起母亲的名字时,一抹深深的伤痛,与她冰封的内心间,撕开一道旧口。
“你不配提我娘!”
泪水,滚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