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听到庙里惊呼声,走过去查看,正好看见神像倒下,不受控制地猛冲过去推开了方秋秋,自己被神像砸个结结实实。
“不许大叫。”被砸得趴在地上的齐曜低声喝住张开嘴要尖叫的方秋秋,忍着手臂的巨痛,抽出手来推自己身上的神像。
“帮忙。”神像很重,齐曜推不开,见方秋秋瞪着眼呆站着,咬牙喊她一声,方秋秋这才慌忙上前来。
好在神像是木制的,不算太重,两个小女孩用尽力气也能稍稍抬动。
好不容易从神像底下钻出来,齐曜捂着伤了的右手,和被变故吓坏了的方秋秋大眼瞪小眼。
“阿药,现在怎么办?”方秋秋只知道她完蛋了,村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她的,心里一害怕,连自己求助的是小傻子齐曜也不在意了。
齐曜看着满地狼藉,用力闭了闭眼,拉住方秋秋的手往外走,传授否认三连:“不知道,没来过,不是我。”
下山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说话,方秋秋是怕事情败露怕的,齐曜是浑身痛痛的。
他们五人进入山中时,并没有感知到任何灵气之类,也就松懈了,没想到竟会陷入这种状况,好在只是皮肉之伤,齐曜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齐曜就知道她松早了——
“啊——”方秋秋踩到一个石子,脚下打滑摔了一跤。
本来也什么,但她摔倒时脚往前一蹬,蹬到了前面的齐曜。
山路并不平缓,刚被神像砸个正着的齐曜本就浑身疼痛,此时更加无力控制身体,只能任由身体凭着惯性滚落。
后背撞上桃树,身体堪堪停下,意识模糊的齐曜趴在地上,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连呼吸都异常疼痛。
有人影从远处疾奔而来,齐曜条件反射地忍着痛向后缩,强撑着睁开眼看清来人,齐曜莫名安下心,昏了过去。
“呜,阿药阿药……”方秋秋连滚带爬地追到近前,看见白衣青年怀里失去意识奄奄一息的齐曜,吓得直哭,伸手要碰齐曜,被侧身避开。
“闭嘴,跟着。”那青年冷冷瞥了方秋秋一眼,搂着齐曜转身向山下走去。
方秋秋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哭出声音,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青年带着方秋秋沿着山路绕过村子走到北山山脚,分辨了一下地形,挑了一棵桃树,将齐曜小心放下。
看着齐曜因疼痛紧紧咬着的嘴唇,青年伸手抚上齐曜的眉心。
原身昏迷,齐曜的意识却清醒着,清清楚楚感受到一抹温和的灵力由眉心汇入。
青年的目光投向边上立着的方秋秋时,神色渐渐冷峻,只剩如冰的寒意。
方秋秋被这一眼看得不禁瑟缩了一下,捂着嘴巴不敢大哭。
“现在哭,求救,不要多嘴。”青年说罢,又深深看了齐曜一眼,拂袖离开。
待青年走远,方秋秋腿一软控制不住跌坐在地。
看着黑暗的山林,又看看躺在树下生死不知的齐曜,胸腔用力抽了两抽,终于嚎哭出声:“呜,呜救命啊——阿父阿母呜——救命啊救命啊——”
沉睡的寂静山村被小女孩凄厉的声音惊醒,烛光火光在各处点亮,又在山脚交汇在一起。
村民找到方秋秋时,她坐在齐曜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火光下的齐曜紧闭着双眼,满身伤痕。
“秋秋——”
听到亲人的呼唤声,方秋秋再一次崩溃,扑过来抱住母亲:“阿——阿母呜呜呜——阿药阿药呜救阿药呜——”
北山山脚乱作一团,青年站在神庙前冷眼眺望。
眼眸在浓浓的夜色中泛出淡淡的金光,黑色的符文爬上脸颊,藏在衣襟下的圆珠紧紧贴着心口,为数不多的干净灵力汇集于此处,缓缓渗入圆珠。
隔着大开的庙门,青年看着庙内的狼藉,振袖一挥,昏暗的烛光复明,神像归位,悲悯的目光似是落在脚下装着嫁衣的托盘上。
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青年沾满粘腻血液的手在袖中一寸寸攥紧。
有冷冽的山风吹过,庙门重重闭合,庙前的人影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眼睫轻颤,齐曜随着青年飘走的意识,回归到山村小姑娘的体内。
“抓到了,抓了到!”
“快把门打开!”
“钥匙呢?钥匙哪去了?”
门上的铁链被扯动,铁锁被拿起又咚一声落回门上。
细碎的阳光从残破的小木窗口透进来,落在发着黑霉的烂木头桩子上,刺鼻潮湿的霉味似乎是被光点灼出来的,弥漫在狭小阴暗的柴房中令人避无可避。
罗般般被这味道激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呆呆看着柴房关得紧紧的漏着几丝光的木板门,悔不当初。
不应该在山里乱跑的,现在好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罗般般流下面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