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挽久久没说话,她盯着凌韫看,眼底里流露出的情绪她自己都不明白。
恨吗,桑挽想她是恨的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凌韫给欺、骂。
她是人,她有七情六欲,她也有尊严。
许久,就在桑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
她眼前多出了个文件袋,以及一双令她感到颤抖的手。
凌韫笑的温婉,“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坐坐?您要再打我一巴掌吗?”
桑挽意识回过神,她不屑的眼神凝视着凌韫,说出的话也彻底捅破这层窗户纸。
凌韫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滞,她缓了缓,重新开口说道。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这话一出,房间的气温急速下降。
桑挽今天的心情本来很好,但现在,凌韫的突然出现,导致她有一点烦。
出于礼貌,桑挽最终还是侧过身,她给凌韫让出一条路。
“你……”
不想,桑挽话还没说完,手里就出现了刚才凌韫拿的文件。
凌韫坐在沙发上,她冲着桑挽笑了笑。
“打开看看。”
手心里的文件冰凉,纸袋的摩擦感在她手心里逐渐升温。
桑挽眼睫轻颤,她低头看着纸袋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
“曙光医院……。”
这熟悉的几个字,却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机出现。
凌韫将她彻底拖进深渊,把她的心拽入进谷底,深深的谷底。
桑挽手都在发抖,只是握着一个轻飘飘的文件,她却感觉有千万斤的石头压着她。
一周前,云晚棠把虔西从周明德手里救了出来。
那是桑挽第一次见到这么失控的虔西,她整个人如同变了一个人。
变得发疯,打人,胡言乱语。
桑挽清楚的记得,那时医生下的诊断记录。
——心理创伤应激障碍。
呼………
她猛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当看着这份本该销毁的“证据”,如今却以另一种形式,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桑挽双腿有些发软,她没拆开文件,而是举着手里的东西,声音哽咽的质问着凌韫。
“你,什么意思?”
凌韫低着头,自始至终她没看桑挽一眼。
似乎她早就已经知道,她看到这份文件时会是什么反应一样。
凌韫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
她一步又一步的走近桑挽。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差一步就会碰到。
凌韫倏地停住脚步,她指了指桑挽手中的文件。
高扬的眼神睥睨着桑挽,凌韫一字一句开口。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是什么意思?”
忽地,啪嗒一声。
桑挽手上的文件直直往下掉落,稳稳砸在了凌韫的高跟鞋上。
她努力的张了张唇,却到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
如果,如果凌韫看了这个证据,她只要相信哪怕一点点里面的内容。
她绝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态度。
绝对不会………
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甚至比以往几次都要来的怨恨,复杂。
桑挽只感觉她现在被一股冷意给包围。
她渐渐收紧拳头,指尖生生嵌进血肉里。
“那个叫虔西的女孩,她是你之前的同事吧?”
凌韫双手怀抱着胸,她边说边盯着桑挽看,似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话音刚落,桑挽清冷的嗓音就悠悠传来。
“你明明都知道了不是吗?又何必再问我一遍。”
凌韫闻言笑了一声,她眉眼间忽地变了一种神情。
她,跟以前的自己很像,骨子里都带着一股轴劲。
但凌韫不喜欢在跟她毫无关系的人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桑挽,之前我给你的人生指了一条通往光明的康庄大道,这条路足以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凌韫在桑挽身边绕圈子,她每走的一步都深深烙印在她心上。
她脚步顿了顿,站在桑挽面前,眼底里是毫不掩饰的嗤笑。
“而你却视而不见,选择无视。”
桑挽没说话,过了很久,久到时间都仿佛被定格住。
她深呼了一口气,抬眸跟凌韫的视线对视上。
“你所谓的康庄大道我去不起。”
桑挽声线都乱了音,她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还有,你所指的光明,对我而言是黑暗,是无尽的深渊。”
凌韫身形明显一顿,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