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不说话了,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只能听见转动打火机滚轮的声音,咔擦,咔擦,一下又一下摧毁着人的神经。
许久,周迟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不再为难薇薇安,而是跟她告了别,转身离开。
临走时,他吸完最后一口烟,给她留了一句话。
“有困难了,随时找我。”
不对于其它,因为是多年的老友,周迟还是给她留了一个可以随时倾靠的底牌。
薇薇安看着周迟的背影渐渐消失,她蹲在地上哭到声带接近失声。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
周迟脸上胡子拉碴,眼底也透着黑眼圈,身上的烟草味浓的让人刺鼻。
陈风皱着眉。“队长?你……一夜没睡?”
“嗯。”
敷衍的应了一声,周迟越过陈风,去找陆军长。
从昨天开始,这老头给自己打了不下50个电话。
然而,他一个都没有接。
走进病房的瞬间,他头上就被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狠狠一砸。
周迟站着没动。
“周迟!”
“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一点纪律吗!你还记得自己是个校尉吗!”
陆军长气的人直喘着粗气,脸色涨红。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全靠着一旁的桌子扶着,陆军长捂着胸口。
“许宴跑了,你不会拦着吗?长着双手管干嘛的?你平常的狠劲呢?到了这时候就歇菜了!”
黑眸颤了颤,周迟掀起眼皮。“许宴…跑了。”
意料之外,不跑才是见鬼。
除了这个有点反应之外,不管陆军长在说什么,周迟都没听进去。
偶尔,他发飙了,他能简单点回一句。
“知道了。”
没一会,陆军长被活生生给气走了,身上传出的冷气,让人牙直打颤。
“队长,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陈风咽了咽喉咙,许宴跑了,那桑挽不也的……
“你想让我怎么惊讶?”
像是在嘲笑自己,周迟淡声,语气极具坚定。
“他跑,我就追。”
不管跑到那,他也追,穷极一生也好,得不到结果也罢。
这样,他活着总归是有些盼头。
沉默已久的陈风,在听到周迟这话后,眼底的情绪变得越发汹涌。
一脸愤愤的道。
“要我说,许宴这样是犯法的,桑挽就是桑挽,就不是什么许黎。”
“她是中国人,她受法律保护,许宴这种在她失忆时,对她洗脑,强加灌输,不顾她个人的想法,要带她走,是犯法的!”
轰隆。
周迟当头一棒,手中的烟都掉了。
而一旁在病床上躺着的云晚棠冷笑了一声。
“周迟,你现在不是蠢,是二,二到家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陈风来提醒你吗?”
周迟猛地起身,连手机都没顾的拿,直接去追还没走远的陆军长。
陈风此时眼里闪过意外,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他缓缓走进云晚棠。
“大小姐,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他话里的潜意识在说,为什么自己刚才要帮助周迟。
云晚棠轻佻眉,指尖撩着一缕秀发,声音中透着点狂。
“我只是不想看见挽挽活在一副躯壳下,等她失忆治好,那她就会有自己的选择。”
“到时候,不管是周迟,还是许宴satan。”
“你们谁都别想靠近她。”
陈风:………
“我就说你不能这么好心。”
云晚棠:………
此时,巴黎机场。
“尊敬的各位旅客,巴黎——S市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抓紧时间登机。”
许黎有些局促不安,一双手扣个不停,手心都被她给生生扣红。
“怎么了?不舍得这里。”许宴瞧出她的不对劲,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问着她。
“没有…我就是恐高。”她低下头,小脸有些惨白。
许宴怔住,“你恐高吗?”
“嗯。”她肩膀都颤抖了一下。
眉头皱起,许宴有些意外的看着许黎。
她竟然有恐高症,一直以来到没听到她提过。
摸了摸许黎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笑了笑,他勾着唇,在她耳边低语。“没事,一会就到了。”
在即将登机的那一刻,许黎回头最后看了一巴黎。
她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