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似冷冬,屋内温暖如春。
叶云尽管对于这个耳钉青年的到来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拒之门外,侧身让两人入屋坐定,便去厨房泡了三杯热茶,在这种微寒天气里,确实十分合适。
他将其中两杯放在金爷与耳钉青年两人面前,再拿过一张藤椅,坐在了两人对面,黑眸看向金爷。
“他在邮电小区附近转悠了好几天,被我逮着了,他说想跟着你。”金爷读懂了他眼神中询问的意思。
“跟我?为什么?”叶云疑惑地看着那个耳钉青年,指了指被他弄断的那条胳膊,试探问道,“接近我,然后寻找报复的机会?”
耳钉青年紧抿着嘴唇,眼神执拗,沉声道:“我从不屑做这些阴险的事,要报复也要光明正大地报复,即便是被杀死也在所不惜。我想跟你,主要是我服你,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认死理,只要认准了的东西就一定会去做,你能打赢我,我就跟你。”
“我让你杀人,你也去?”叶云笑意玩味。
青年赫然起身,眼神流有狠意,直截了当道:“你让我杀谁?”
“开玩笑。”叶云摆摆手,轻笑道,“你还真以为我仇家遍天下,说杀人就杀人?”
青年抿着嘴坐下,似乎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开玩笑,恢复了冷峻孤傲的模样,神态一片淡然,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就跟吃喝拉撒一样平常。那晚,被这个年轻人用刀毫无破绽地教训了一番后,他非但没有记恨,反而铁了心要跟他。
他最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地方,就是那种清净如竹的气质,绝不会假惺惺地故作深沉。
“你叫什么名字?”叶云微笑问道,悠悠转着茶杯,茶水很烫,还在腾腾冒着白汽。
“李青鱼。”青年正襟危坐,腰板笔挺,像是一个军人作风。
“李青鱼?有特殊含义吗?”叶云好奇道。
“没什么含义不含义的,这是我自己起的,我喜欢李这个姓,小时候养过一条青鱼。”薛子轻声解释着。
叶云皱了皱眉,不解问道:“你自己起的?为什么?”
薛子神情不变,沉声道:“我是个孤儿,刚出生不久,父母就双双离世,也没有其他亲戚,我是被邻居收养长大的。我养父原来是国家武术队的教练,养母早逝,他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便收养了我。收养我不久后,他便得了重病,退休在家。他教我做人,教我武术,我十分敬爱他,可是在我10岁的时候,他还是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撒手人寰。”
叶云和金爷两人静静听完,唏嘘不已。
半晌,叶云不知思考了什么,抿了口茶,问道:“青鱼,你跟着我,张啸那边,说了吗?”
李青鱼点点头,认真道:“他虽然不乐意,但是也奈何不了我。”
叶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他右手的石膏,平静道:“你这手没事吧?我上次下手有点重。”
“不碍事,没伤到骨头,休整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左手一样好使。”李青鱼认真道。
“这样就好。老金,青鱼就交给你了。”叶云浅抿了口茶。
“你放心,青鱼的伤就交给我吧,我认识几个比较好的医生。”金爷心领神会道。
李青鱼不知道这两人的具体关系,但在言谈举止中,可以判断出金爷也是跟着他的。
金爷侧头转向李青鱼,平静道:“你先到门口等我,我还有点事情跟云少商量。”
李青鱼点点头,放下茶杯,起身,向叶云欠了欠身,便走出门外。
他明白,自己刚刚投向年轻人,很多事情是不能知道的。
金爷等门关好后,才汇报道:“云少,找到吕彪了。”
叶云双眸倏然圆睁,阴声道:“在哪?”
“人死了,尸体被抛进西江,在下游,被一艘采沙船发现。”金爷压低声音道。
叶云双眉一扬,微微眯起眼睛,反复确认道:“确认是他?”
“发现时,尸体估计已经浸泡了几天,面目全非,但额头上的疮还在。”金爷沉声道。
叶云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是晚了一步。”
金爷也扼腕叹息,可惜道:“看来这个结就这样被打死,很难再解开了。”
叶云揉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轻声道:“老金,辛苦你了。”
金爷尴尬一笑,淡然道:“云少,说这句话就见外了。”
叶云也不跟他客气,笑了笑,轻松自若道:“你先回去做好准备,我们很快就要开始了。”
金爷微笑点头,把那杯有些凉的茶饮尽,然后起身走向门外。
刚刚想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叶云在后面喊住了他,他停住了脚步。
叶云轻轻转着那个茶杯,一字一句道:“在开始前,帮我去查一个人。”
金爷正色看向叶云,问道:“查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