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拉着我的额头,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脸上有花吗?”我拿起手机一照,灰暗的屏幕上,我的眉心印出一块丑陋的红斑,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
“怎么回事……”我赶紧起身照镜子,刚下床,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好疼……
我不敢吱声,强撑着站在镜子前。
光洁的眉心处,映着一块拇指大的红印,隐约像是一个花瓣。
没等我看清,密密麻麻冰冷而尖锐的疼痛,以最快速度从心尖散开,我猛地攥着床单,手指关节用力过猛,咯咯的响。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猝不及防,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手腕的龙纹玉镯突然震了一下。
一阵阴风呼的涌来,刮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颊瞬间又热又麻,额头突突地狂跳,一冷一热两股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痛意逐渐消失,我浑身湿透,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安然,你别吓我啊……”张亚楠吓坏了,伸手探向我的额头:“好烫!”
她手忙脚乱地去给我找药。
我瘫倒在床,耳边传来江念冰冷的嗓音:“他居然刻了印记!”
他?
阴桃花吗?
我不自觉地摩挲着额头,红斑消散不少,却还是隐隐看到粉色的轮廓,这不就是墓碑磕到的地方……
之前,邪祟扮成我老爸,将我拉到殷家墓地。
逼我下跪不成,就强行按我的头,撞得我头破血流。
我明明记得流了好多血,感觉特别真实,可醒来时,眉心处却只有一块红斑。
我纳闷,伤口怎么突然愈合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原来是为了留下印记!
我有气无力地问:“保家仙,这是什么印记,为什么我这么难受?”
我身边的气息突然凉了三分。
“你叫我什么?”
强大而压迫的气场,吓得我动弹不得。
随即锁骨处狠狠地疼了一下,就像被人咬了一口,力度拿捏得十分精准,既能让我感觉到疼,又不会真的伤到我。
我痛得皱眉,一颗心向下沉了沉,突然意识到什么,我颤巍巍地改口:“江……江念……”
痛意消失,光洁的锁骨上,多了一圈浅粉的牙印。
我去!他属狗的吗?
江念伏在我耳边,微凉的气息刺得我一哆嗦,缩成了小虾米。
“怕我?”
声音冷冷清清,短短的两个字如刀子般锐利,让我遍体生寒。
我的心里有个小人在咆哮!
面上却很怂地摇摇头:“不怕……”
虽然看不见他,但我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双细长而略弯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半晌,冰冷骇人的声音响起:“别担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你带走,不过……”
他欲言又止,声音没了刚才的戾气,透着一丝无力感:“这个印记很麻烦!”
阴桃花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
一旦江念的力量减弱,他便会趁虚而入,通过印记将我杀死!
刚才那难以承受的痛,特别像心脏病发,短短几分钟就能要了人小命!
“那我该怎么办?”我吓坏了,身体本能地朝他靠近,却不想蹭到了一片细腻肌肤。
身侧的气息乱了一拍,我听见咚咚的心跳声,伴着一道疾风仓皇离去:“去西门街,找王瞎子……”
王瞎子是附近有名的阴阳先生,西门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八岁那年在江边看到了龙,回来后眼睛就瞎了。
不过却因此获得了神通,能给人看相算命,推断吉凶。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张亚楠一路走一路问,来到一处独栋的自建房,马路对面就是西门街有名的红/灯/区,周围环境鱼龙混杂。
张亚楠挽着我的胳膊,警惕地四处打量:“他们不会是骗子吧?骗我们进了这个屋,然后买到山沟沟里去。”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但保家仙没有吱声,应该没事吧!
我沉住气:“先敲门看看,情况不对我们就拼命跑!”
“好……”
我刚要敲门,红漆木门咯吱一声推开。
一个精瘦的小老头站在门内。
他瘦得皮包骨头,脸上戴着一副复古的圆形墨镜,左边的镜腿断了,用胶布简单缠了几圈,歪歪扭扭地挂在耳朵上。
见到我,他恭敬地鞠了一躬:“主人,您终于来了……”
主人?
我向后退了一步,一道冷风擦肩而过,掀开了面前的布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