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放心了……”江念嘀咕了一声,语气低沉又落寞。
我的心猛地向下沉坠,开心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我一边问,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生怕一松手,江念就会从我手底下溜走。
说句不太吉利的,江念这话就像在交代临终遗言。
想到他要离开我,想到我们此生不复相见,我心仿佛被人狠狠挖了一刀,痛得无法呼吸。
他这段时间很奇怪,又是逼我学法,又是逼我历练,现在还说出这离别的话给我打预防针,傻子才会察觉不出吧?
江念的所作所为,都在为他的离开做准备。
我看着门背后的倒计时表,百日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留给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了。
我脑子里很乱,环住了他的胳膊,想要他留下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所谓的情爱,就阻碍江念飞升成仙,他可是等待了千百年啊……
“对不起!”轻柔的三个字从头顶传来,我的世界震耳发聩!
江念在对我说对不起?
以他高傲孤冷的性格,就算错了,也绝不会拉下脸来跟我道歉。
我抬起头,看到他沉静的黑眸里,划过一道不忍,转瞬即逝。
“江念……你今天怎么了?你要离开?”我很努力地保持着平静。
“我只是感慨而已,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别多心,我不会走……”江念的话,无疑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说不会走,就一定不会食言。
至于飞升成龙,等他成了再说吧,没必要为还未发生的事感到烦恼。
这一想,我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看着我和江念十指相扣的照片,我憋回了眼泪,嘴角浅浅地一笑。
江念明显看出了我的小心机,明面上是请他当个工具人,实际……是在向全世界官宣。
他没有阻止我,相反还纵容我的小心机,这说明了啥?
说明了他心里有我!
我赖在他的怀里得寸进尺:“送佛送到西,反正咱俩照片都流出来了,不如……委屈委屈你呗,充当一下我的男朋友?”
我抽筋地挑着眉毛,贼兮兮的笑得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臭流氓:“考虑一下?”
江念玉笋般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想得美!”
网络谣言,在官方和我们私人提供的证据下不攻自破。
张亚楠放出了我们四个一起去聚餐、爬山、唱K的视频和图片,我们的关系也没有欧米雪发出来的这么差。
但嫌弃她却是真的,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谁都不想迁就谁,更别说忍受夹子音和公主病了。
骂我们的话逐渐减少,只是我们,为我们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同时,也有很多人在人肉江念,想知道这位背媳妇的帅哥到底是谁。
张亚楠那边收集好了造谣的信息和喷子头头的ID,请陈超查了对方的身份信息,很刚地一个个去起诉。
收到法院的传票,那些人都傻眼了,纷纷跳出来道歉。
一个星期后,风浪彻底平息,班上的同学打算给欧米雪举办一场追悼会。
我收到通知,纠结了好半天。
面对欧米雪,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之前送聘礼的事,她被蒙在鼓里,这不能怪她。
但她后面强行给我戴上镯子,还现身来找我麻烦,口口声声怨我害死了她,这些事钢针似的扎在我心里。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把她给打死。
人有三魂七魄,我在宿舍打了她两次,打散了她的两个魂,再动手,她就真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念她是因为我,才会遭此横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冯玉珠忧心忡忡:“全班都去,就你不去,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吗?”
人言可畏,我还能管住别人的嘴巴?
我一本正经地盯着冯玉珠:“说我什么?冷血无情?那如果我去了,别人就不说了我吗?照样会有人说我假惺惺。”
冯玉珠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轻叹道:“也对,总有别人说的。”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我朝她娇俏地一笑:“圣人都有人评头论足,咱们俗人一个,还怕被人说两句吗?”
冯玉珠彻底被我给说通了,笑道:“安然,我要向你学习。”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冯玉珠和张亚楠搬回了宿舍,去参加欧米雪的追悼会。
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正打算温习江念教授我的功课,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归属地是老家的县城,我迟疑地按下接听,刚凑到耳边,就听见一个有气无力的男人声音:“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