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老字号药店,都是请药厂代工,来生产自己的品牌药。
单从挣钱的角度来看,代工可是比自己办厂强多了。
毕竟对于大夫们来说,最擅长的还是看病,而不是经营药厂。
把方子交给药厂加工,钱不少挣,而且省心。
时琪的目标是要振兴中医,可不单单是为了挣钱,她必须得有自己的药厂。
所以听了沈厂长的话之后,只是笑了笑,
“您说的很对,管理药厂的确是麻烦,不过我还是想收购一家药厂。”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时琪的想法过于超前,如果不能在药厂占据绝对的主动权,那大家伙有可能不听她的。
沈厂长皱了皱眉,对他而言,时琪实在是过于年轻了。
这样年轻,又是个个体户,就算是有钱有医术又怎么样,有财未必守得住啊。
不过考虑到钱还在对方手里拿着,时琪也没有明确表示会请他代加工,他还是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代工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坐着收钱就好,其他事情都交给东正药厂来做,何必要买厂呢?”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代工,那我问问你,你们拿什么东西来代工?还是厂里这些老旧设备吗?
如果依然是这些设备这些工人,那日产量能达到多少?
你知道,国外汉方药厂一天的产量是多少吗?”时琪一针见血,指出了对方的问题。
沈厂长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当然知道,国外的汉方药厂,已经实现了流水化作业。
就拿小本子来说吧,生产中药就跟生产螺丝钉一样,全部由机器来操作。
那速度快的很,同样的原材料,人家一天功夫,就能达到他们一个月的产量。
而东正药厂,仍然是人工配药,大锅熬药,然后再手工灌装……
别说是没法跟国外的药厂比,就连有些发达的省份,产量都是东正药厂的十几倍。
没有流水线,纯手工操作,不仅速度慢,而且需要养的工人多,这样一来,就极大的增加了制药成本。
也就是说,就算时琪把膏药交给他们代工,在同等投入的情况下,也赚不了多少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在过去那些年中,东正药厂挣到钱之后,就用来给职工养老,改善福利。
这么做当然没有错,因为工人是工厂的主人,挣到钱,用来给工人改善福利,那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利润是有限的,在福利待遇方面投入得多了,给生产设备上投入的,势必就少了。
如今,东正药厂用来生产中药的设备,还是50年代建厂时置办的。
所以沈厂长所说的代工,只是忽悠一下不懂行的人罢了。
沈厂长也没想到,时琪竟然精通这里的门道。
时琪要是把膏药交给他们代加工,相当于用秘方,养活了他们一大厂的人。
沈厂长擦了把汗,“小时大夫,厂里设备的确是有些落后,不过那也得看跟谁比了。
小本子的流水线是发达,可咱的药品又不卖到国外去,自产自销还是可以的,所以你也没必要跟小本子比……”
“中药一定会国际化,我买药厂,就是为了要跟小本子比,而且要把小本子比下去。”时琪说的掷地有声。
她这句话一出,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时琪脸上,有敬佩的,有惊讶的,有不敢相信的……
沈厂长也年轻过,时琪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他也曾是个热血青年,立志要振兴中医。
可惜越振兴,东正药厂完蛋的越快,是他无能吗?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厂长才勉强笑道,“小时同志,是我庸俗了,东正药厂吧,设备和效率的确是不怎么样。
你要是真想买厂,我可以给你推荐一家,小是小了一点,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地皮,手续和资质都是齐全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厂长已经不把时琪当成冤大头来看了,他像对待忘年交朋友一样,慎重的给时琪介绍了一家乡镇药厂。
“这家江北制药厂,是春苗公社办的企业,算是大集体吧,你要是真想买厂,就去跟他们谈,也许有惊喜。”
沈厂长说着,还翻出来两张名片,和江北制药厂的资料,一起交给了时琪。
时琪明白了,从一开始沈厂长就没打算卖掉东正制药厂。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投资者,不管是代工也好还是入股也好,只要对方能带来钱,帮他盘活账面上的资金就行。
尽管如此,时琪还是向沈厂长表示了感谢,刘美玉很不好意思,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
“之前我就跟沈厂长说过,你们是想买厂,他也一直答应的,谁想到跟前,又变成了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