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压制延山老人想必不是难事,拿到遗物就走,自不待言。
可如果下面局势太复杂,不能当场解决问题,耗时太久,便根据下面的情况,将本尊或者化身送走一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裂缝通往未知之地。
越往下越是寒冷,寒煞之气越浓郁。
这些迹象表示,下面才是寒煞之气的源头,很可能是来自水相之主的墓穴。
此地禁制重重。
秦桑行进之时,发现有的禁制已经被人破解过,肯定是延山老人干的。很多地方禁制完好无损,秦桑也看不出来他是怎么过去的。
虽然也有强行破禁的痕迹,但破禁手法也非常巧妙,说明他对这里很了解。
秦桑只能蛮力破禁。
天目蝶指引,魔火和四乘螣蛇印轮番出手,强行轰开一条路。
裂缝深处。
延山老人站在一面白色的冰墙前,双手按住冰墙,一圈圈蓝色的水波从掌心涌出来,蔓延至整面冰墙。
冰墙镶嵌在石壁上,不是普通的玄冰,融合了强大的禁制,阻挡神识和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水波冲击之下,冰墙渐渐由白色向透明转变,一旦白色消失,代表冰墙威能耗尽,延山老人可以进入墓穴。
正当他专心破禁之时,地底剧烈震动起来。
延山老人神情大变,抬头看向上方,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禁制,眼神变幻不定,鼓动真元,聚声成线,穿过禁制,“没想到道兄这么快就胜了,难怪司徒掌门在信中对道兄赞誉有加。”
正在飞速破禁下冲的秦桑,隐约听到延山老人的声音,微微一顿,扫了眼四周,让化身回应,“贫道也没想到,道兄竟是无相仙门水相传人!”
“非也。”
延山老人否认,“老朽算不得传人,无相仙门水相共分水行和寒冰两脉,我只是侥幸得到一些水行一脉的功法秘术,隐隐知晓一点儿秘辛,微不足道。否则老朽也不必在北荒停留多年,等到今日。”
“此地真是水相之主墓穴?雪狐又是什么?”
秦桑动作不停,凝声反问。
延山老人竟也愿意给他解答,“不错,外面是疑冢,里面是真墓!雪狐其实是一个引子,以免宝物蒙尘。若有水相一脉的真正传人,路经雪原,发现雪狐,便知此地乃是祖师墓穴,获得雪狐认可,取走水相之主的遗物。老朽猜测,许是担心被道友这样拥有灵目神通的人捷足先登,水相之主又在外面布了一个疑冢,不知内情的人,只会以为这里是用来凝练寒晶的,偷走寒晶,从而忽略真正的宝贝……”
秦桑暗暗点头,水相之主的布置很是精妙,为了逼真,还布了个阵中杀阵,好像真是在防备被人偷走寒晶。
延山老人失踪前,他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如果不是延山老人潜入,破坏了这里浑然一体的布局,即使秦桑和天目蝶一起搜寻,也没这么容易识破。
秦桑不清楚,不代表鹿野不知情。
若非鹿野出来搅局,延山老人完全可以先跟着秦桑离开,然后悄悄回来取宝,秦桑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这么说,道兄是利用我找到墓穴?”秦桑又问。
延山老人不正面回答,“老朽并无谋害道兄之心。道兄是为寒晶而来,老朽的目标则是水相之主遗物,并不冲突。我没有独占寒晶的想法,完全满足道兄的要求,算欺骗吗?各取所需罢了。”
“鹿野之事,道兄怎么解释?”
秦桑眯起眼睛,寒芒闪过。
延山老人想要独占水相之主遗物,是人之常情,秦桑可以理解。但他不能容忍遭到算计,和鹿野结仇。
延山老人轻叹,“如果我说实不知情,之前从未在这里见过鹿野的人,道兄恐怕不会相信吧?早知如此,追捕雪狐之时,我定不会如此托大。况且……道兄不也有帮手藏在暗处,隐藏足足半年,二位好耐心!”
司徒煜并未在信里写明秦桑拥有化身,延山老人不知内情。
秦桑闻言一叹。
他算不得好人,打着求道的名义,强取豪夺、伪装窃宝之事也都做过。
不过,若有合作的可能,他更倾向于合作,本尊跟上来只是以防万一。
说出去,延山老人肯定不信。
换位思考,他也会心生疑虑,多加防范。
沉默少倾,延山老人叹息道:“幸好有道兄这枚暗子,否则今日你我都凶多吉少。无论道兄信与不信,老朽并无谋害道兄的想法。老朽敬佩道兄神通,本以为可以成为好友,无奈造化弄人。既然被道兄识破,老朽无话可说。水相之主的遗物,各凭能耐!从今往后,各奔东西!”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秦桑飞速逼近,裂缝震动得愈发猛烈。
延山老人将目光收回,凝视自己的双手。
十指颤动,波纹密集涌现,不仅在冰墙表面游动,开始有明显渗入冰墙的迹象,受到波纹冲击,里面的白色越来越稀薄。
他得到的是残缺传承,冥思苦想多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殊为不易。
不知是被外面的震动影响,还是冰墙自己发生震颤,反震之力传递到延山老人手掌,令他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转眼间,冰墙里的白色稀薄了一层,愈发透明。
延山老人见状大喜,不遗余力催动真元,一元重水从掌心沁入冰墙内部,如巨锤重击,只听‘咔’的一声,冰墙中心处竟出现裂纹。
一旦出现破绽,冰墙便无法继续维持。
裂纹飞速扩散。
‘轰!’
冰墙崩碎,碎冰乱舞。
延山老人难掩喜色,顶着冰块冲进墓穴。
墓穴面积不大,方方正正,正对着门的墙壁上刻着几列字迹,应是水相之主的遗书。
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
正中横放着一块长形玄冰,延山老人还以为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