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大光明寺的至高方丈带座下六大长老前来扣响冷明烛住处的门。
而冷明烛与许靖池这三天里,每天都留在幽敬斋和程慧瑾在一起,一个由她手把手教授武功,一个由她悉心指导,点出现阶段中存在的不足。
仅仅三天,许靖池武功进步神速,与程慧瑾交手过招也能够多坚持几个回合了。
而冷明烛由于身体上的问题,即便程慧瑾亲授,效果也算不得十分理想,至少在程慧瑾心中与惠德皇后比较时,是不够的。
华英亲自过来请人的时候,冷明烛正坐在木凳上,唇角带笑地欣赏许靖池与程慧瑾交手。在程慧瑾打出的一掌随着他飞身后撤而落空时,她的笑容越发明艳。
两人收手定身,程慧瑾率先出声夸赞道:“不出三个月,你必能于江湖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冷明烛拍手道:“与瑾姑比如何?”
程慧瑾气定神闲,到冷明烛旁侧的木凳坐下,喝了口茶水润喉,道:“与我比还差得多,但不可否认你小情郎的天赋的确世所罕见,再练十年,必定超过我去。”
许靖池一旁站着,闻言也跟着笑,凑到冷明烛近前,挨挨蹭蹭。
冷明烛失笑,伸出手往他手背上拍了两下,就算是奖励。
这几天下来,程慧瑾早就对他二人勾勾搭搭的小动作见怪不怪了,甚至有时心情好了还能笑着调侃几句,眼睁睁看着纯情少年红着脸别别扭扭地躲一旁练功去。
这时她就会暗搓搓笑话着说:“好大的人了害得哪门子羞。”
正说着话,华英三长两短地叩响房门,进来后把闻律方丈和几位长老求见的事报给冷明烛听。
冷明烛听罢,却没起身回去的意思。
她慢悠悠端起手边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同样慢悠悠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这件事我不需要听过程,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似乎为了说得更清晰明了,她又说道:“所谓结果,即拿出这些年被他们私吞的银子来,对犯事者的惩治结果以及山下百姓的态度,只要这三点就够了。”
华英一一应下,思虑再三道:“方丈和几位长老……绑了个小沙弥前来,以我看是找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做了替罪羊,从而包庇了主谋。”
冷明烛:“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他们越是包庇就越是问心有愧,到头来只会觉得欠我更多,我还巴不得呢。”
华英经她这样一说,心里那点子忧虑顿时烟消云散,转而笑道:“我明白了,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待华英合门离开,程慧瑾看向冷明烛,不解问道:“怎么回事?你要什么结果?”
冷明烛弯唇一笑,捡着重要的几条说给她听,随后漫不经心道:“你说我何必费心费力在人家的地盘遮掩之下,去追查所谓的主谋同犯呢?”
程慧瑾赞同地点头,道:“说的不错,你越是想要查清楚,他们便越会费心思遮掩,彼时自上而下沆瀣一气对付你一个,难免棘手。而把烫手山芋交给他们,随便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冷明烛但笑不语,把玩着手中茶杯。
程慧瑾看她一眼,又不动声色扫了许靖池一眼,斟酌片刻,说道:“我收到颍都密信,新楼国使团八月初或将抵达,迎回他们的和亲公主。”
冷明烛把玩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瞧向程慧瑾,示意她继续说。
程慧瑾道:“皇帝给三公主、四公主都加封了封号,一个兴国广德公主,一个护国长宁公主,看来和亲人选要从她二人之间挑一个出来,四公主打小跟着你长大,想来亲厚一些,所以告诉你,你要舍不得她就抓紧想想法子把人留住,免得送到异国他乡吃苦受罪。”
冷明烛娥眉微蹙,直直地盯着茶杯,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靖池自是知道四公主冷清平,也清楚她和冷明烛之间的感情,眼下听见这个消息,竟也按捺不住想要帮她一把的想法。
但冷明烛不说话,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程慧瑾说完后便小口小口地喝起茶来,不紧不慢等着她的决定。
至于她会做出个什么样的决定,那都与她关系不大。
程慧瑾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把消息传递给冷明烛,其他的帮不上手,再者她也不想插手。
屋里静了片刻,针落可闻。
冷明烛忽将头一摇,道:“我固然舍不得小四,但也不会插手去帮她什么。作为大厉的公主,吃俸禄享特权,受天下万民跪拜爱戴,自然也该担起她肩负的责任。每一任公主都是这么过来的,谁都不能例外,就算现在要我前去和亲,那也是应该的。”
她能这样想,倒叫程慧瑾和许靖池有些意想不到。
许靖池微微讶然地看向她。
程慧瑾道:“你能这样想最好,这个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是插手留下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