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京兆府府衙。
公堂之上,围观群众全数被放入,三两成圈子都在讨论着苏记酒楼被查封之事,等待他们看到正位上的来人不是京兆府尹,而是前段时间大热门话题中的陈丞相,人群里不由地发出了惊呼,纷纷想着,这苏记酒楼的一干人等竟然犯了那么大的的事情吗?
陈丞相在上方坐定,一拍惊堂木,传花无颜与苏记酒楼掌柜一同上堂。
二人并排跪在一起,老丞相眼神一扫,见花无颜除了脸上有些脏兮兮的痕迹,本人不似受苦的样子,不由地想,看来他那个儿子到底还是去大牢里走了一圈了。
他略微走了会儿神,随即恢复正常,“花无颜,今日之案由本相主审,你可要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花无颜为苏记酒楼一名弹琴歌姬,从来都是尽责守法,不曾害人,丞相大人尽管问话,小女子所知道的,皆一定如实答复。”
陈丞相早就从大儿子那里知道,花无颜与当日行刺的杀手之一程煜有所关联,而且还有心隐瞒此人行踪,这些都是事实,花无颜抵赖不掉的。因此,哪怕是走个过场,他也该把这些话给问一遍:
“花无颜,京兆府曾接到民众举报,你本是独身一人居住,但在本相受到行刺前夕,曾看见你与一男子频繁接触,前后出入同一地点,你对此可有异议?”
花无颜也是早就料到这件事情根本就避不开,只得实话实说:“禀丞相大人,小女子于某年某月某日,是曾救下一名受伤的男子,并且安置在家中住下,但仅是救治,并无其他行为。”
“那你可知,此人如今身在何处?”这是第一次从花无颜的嘴里得出有关杀手的确切说辞,饶是丞相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痛。
“回禀大人,花无颜在救下那人之后,养好伤,他就离开了,花无颜不曾再见过此人。”
“花无颜,你确定不曾再见过此人?”
“不曾。”
“那你可知,此人乃是幽冥宗杀手,奉命潜行在本相寿诞之日进行行刺,同时杀害了数十名朝廷命官!”
花无颜被惊堂木敲得身子一颤,连带着跪在一旁没言语的苏老板也跟着打抖。花无颜双眼一闭,然后在睁开,说道:“禀大人,大人寿诞之日所发生的一切,花无颜因应邀过府,也曾亲身经历过那次行刺现场,花无颜也为数位大人的惨死深表痛心,但若要将那日的杀手与我救下的男子扯上关系,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小女子,您究竟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以她现在的身份说出来,到底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陈丞相惊堂木一拍,显然是生气了,把嘴硬的花无颜放到了一边,开始审问苏老板:“苏景辰,你身为苏记酒楼的掌柜,亦是花无颜的老板,你可知她最近是否有过异常行为?”
苏老板此时躬身趴在地上,脑子的运转速度大概用上了他这辈子的力气,但作深思状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丞相并不想听到的话:“回丞相大人,花无颜确实是小人的员工不假,但她行动自由,又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做些什么小人是一概不知,她与那杀手是否有关,小人着实是不知其中原委啊!”
陈丞相说道:“我看你是不受严惩,就不会说实话,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听着要被打二十大板,苏老板确实是被吓到了,而还没等人来,花无颜就将苏掌柜拦在身后。
她一脸紧张的说道:“丞相大人,苏老板他年事已高,而且我与苏老板所言句句属实,如果大人真的不信,想要严惩,小女子愿意替他承受这二十大板。”
苏老板听到花无颜的话顿时就惊讶坏了,连连推搡让花无颜不要乱说话。
陈丞相则是心里想着:“无颜啊无颜,你心地善良为人且正直,即便救下的是一个屠杀之辈,只要你实话实话,本相也是能保护你的呀!”
公堂之上的气氛开始划分两级。
苏老板还在和花无颜推搡:“无颜啊,大人要打的是我,怎能由你替我承受这二十大板?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花无颜好不容易才抽出了双手,她一把按住了苏老板的肩膀:“苏老板,是无颜连累了你,连累了苏记酒楼的所有人。无颜知道,有些时候我的一些行为跟表达确实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但您都一一包容了。虽然咱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但无颜心里当您是父亲,如果丞相大人一定要罚,我代您受了这二十板子有何不可?”
老丞相看了堂下的情况,心中无奈叹气,这孩子真的是太善良,谁都要保护一手,心有明显的善恶之分,但却分不清人的好与坏...但明面上还是走了过场:“公堂之上,还能许你们挑不成?”
最终,还是苏老板挨了二十板子。
人到中年,自从当上了掌柜身体就逐渐富态,体力也弱了不少,但该说不说至少比重病初愈的花无颜强了不少。
苏老板在挨打过程中全程都喊得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