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成你说了不算,得看段夫人如何对付赵夫人。”
金临月看起来颇有胜算。
铁云中在心中冷笑两声,心道事实会给金临月教训的。
金临月又跑回了刚才的凉亭上,待在那里,居高临下的观察院中的情况。
赵夫人已经到了寺庙门口,马车停下,一个身姿瘦弱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来,旁边两名丫鬟走上前,将人扶进了轿子里。
轿子晃晃悠悠的,朝着段夫人所住的院落行去。
金临月微微探身,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铁云中回头扫了一眼,伸手将她扶正:“你再这样看下去,赵夫人身边的护卫会察觉不对劲的。”
金临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坐姿有些太夸张了。
小院儿当中,丫鬟扫了一眼树下安静看书的段夫人,压低声音凑近轿子:“夫人,这个院子当中还有其他的人。”
“是男是女?”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在轿子里传出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看打扮也是一名夫人,估计是来庙中礼佛的,要不要和这庙里的住持说一声,让她换个地方?”
“没有必要,”赵夫人手抵着嘴,降低咳嗽的声量,“大家都是来礼佛的,佛祖面前众生平等,没那个道理将人赶走。”
丫鬟撩开轿帘,小心翼翼的将赵夫人扶了出来。
远处树下的段夫人一直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册,在外人看来,她是完全沉浸到了书当中。
赵夫人站在轿子旁看了她一会儿,被丫鬟的声声劝说下,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夫人,您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身子肯定颠簸的累极了,快先休息一会儿吧。”
赵夫人拿起桌上的铜镜,揽镜自照,发现自己确实是满脸疲态:“这具身子,明明才双十年华,竟然不争气成这样。”
“夫人放宽心,您是有福之人,身子不是一两天就能养好的,得常年累月的养着。”
赵夫人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长年累月的养着,谁愿意养着一个药罐子呢。”
细微的咳嗽声被风吹到段夫人的耳畔。
段夫人看着面前的书册,久久未曾翻页,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来之前段老板讲给她的故事。
凉亭里,金临月看的眼睛都酸了:“赵夫人这身体可真是弱的很,一来到就进了厢房,她不会睡到明天才出来吧?”
百无聊赖的铁云中挥剑砍下来一截树枝,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准备雕刻个小玩意儿出来。
他听见金临月的抱怨,回头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出不出来,你那个计划的成算都不大。”
“少在那里乌鸦嘴!”金临月冷声斥责。
铁云中无所谓的挑了下眉,继续专注手中的雕刻。
又过了一个时辰,被噩梦惊醒的赵夫人满脸冷汗的坐了起来。
丫鬟慌忙打水拧帕子给她擦脸。
赵夫人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小口小口喝着,突然开口问道:“刚才咱们来到时,院子里有位在看书的夫人,她还在吗?”
丫鬟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回道:“在的,还在外面看书,奴婢仔细瞧了,现在看的和刚才看的好像不是一本。”
“你没事关注这个做什么?”赵夫人喝干净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弯腰蹬上鞋子,“住在一个院里,是缘分,我去和她打声招呼。”
丫鬟眼疾手快的将披风给她裹上,赵夫人面露不悦:“天还没黑,而且现在又不冷。”
“还是披着吧,仔细吹风受着寒,夫人你又得遭罪喝苦药。”丫鬟苦口婆心的劝着。
好在赵夫人也只是口头抱怨两句,并没有将披风解下来。
院子里,段夫人的身上也披了件披风,手边还放了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赵夫人缓缓靠近,守在一旁的丫鬟桃红见状轻轻提醒沉浸在书中剧情的段夫人:“夫人,夫人?”
“什么?”段夫人眼神好像粘在了书上一样,嘴里应着,视线却未曾从手中的书上离开。
桃红看看已经在对面坐下的赵夫人,继续提醒自家主子。
“到底怎么了?”段夫人终于肯舍得将视线移开了,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赵夫人,视线没多做停留,一掠而过,转头问桃红,“怎么了?”
桃红眼神示意她看向对面,段夫人更疑惑了。
赵夫人笑了笑:“我是住在对面厢房的香客。”
“你好,”段夫人淡淡的点了下头,“我是住在这个厢房的。”
说完她又开始看起了手中的书,赵夫人坐在对面耐心的等着,等到段夫人放下书册端起茶盏的时候,见缝插针的开口询问:“夫人在看什么书?如此着迷。”
“在看医案。”段夫人歉疚的笑笑,“你找我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