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渐行渐远离了岸上,美妙的歌声跟琴声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停驻。
那白衣男子的船只靠近秦引章,带着数个身穿青衣,手持利刃的侍卫一同上了秦引章的船只,这一幕全被魏海霖收进了眼底。
缓缓,一只巨大的丽舫向他们靠拢,周围悬挂着灯彩,船上有几桌席酒,嘈杂纷纷。若秦引章细瞧便能发现船上的人正是魏海霖、赵二公子等一行人。
“嘿,大家伙们,这歌声美啊,远看这人也美啊~”
“本公子倒是瞅着这唱曲的人十分熟悉啊。”
“这位兄台,那是兰琴殿的春月姑娘呀,你这眼睛不大行了啊。”
“春月姑娘?前阵子不是离开兰琴殿了嘛?”
“听说是嫁为人妇后被抛弃了,现又回兰琴殿当歌妓了!”
“诶!那不是上回在赵兄的秦姑娘吗?”
“兰琴殿这是离妇收容所吗哈哈哈哈哈”
“他那眼睛怕不是那回被魏兄的破鞋扔的琴给砸坏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魏海霖跟赵二公子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羞得发红转青,当他们的船渐渐靠近秦引章的船,魏海霖打了个坏主意,誓死也要挣回点脸面。
“哎哟!这不是我那离妇吗?”魏海霖指着对面的秦引章,大声喊道,“从乐坊出来的女人就是会勾搭男人,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公子,这不现在还有个小白脸。”
春月眼瞅这人粗言粗语,不似好惹,担心的望向了秦引章那边。
一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静等一出好戏,唯独秦引章的琴声仍断断续续的,霎时仿佛找到了新曲的大调,自顾自的弹奏了下去。
白衣男子微勾唇角,眼眸中化过一丝玩味,轻佻眉目,饶有趣味的在一旁观望。
“你就是水性杨花的疯女人,朝三暮四吧!”魏海霖走了几步,靠近自家船头的边边,继续得寸进尺道。
秦引章闻声望去,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双眸充满了挑和之色,从她那明激的眸色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她对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自身觉得没必要跟疯狗互咬,于是将无视进行到底。
反而,继续低头专注的抚琴。琴声徐徐响起,尖利高昂,如高涨的潮水奔放汹涌,又如匆匆着急往下的流水激进汇海。
琴声愈是激昂,抚琴者的心绪愈是无法镇静,紧绷颤抖的双手在七弦上,倾泄着无尽的羞怒。
空无回响让魏海霖有几分尴尬,他决不能容忍一个他不要的女人能这般将他视若无睹,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抽动。
魏海霖被秦引章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发冲冠,一副要动粗的样子似要跑到她的船只上,踢蹬了在船尾的木板,双手捋了捋两边的衣袖。
“你要干什么!”春月瞥了眼,警惕道。
在船尾挺立一旁许久的白衣男子,极爱乐曲,对音律也颇有研究之道,继而猜的抚琴的女子心中愤愤不平,恨不得将魏海霖杀之剐之,却面上要装作一副无碍的模样,倒是有趣。低声附耳吩咐道侍卫们,让其去拦截住魏海霖。
侍卫们迅速将站到了船尾,个个虎背熊腰,面露凶光,手上的利刃透着光亮,人叠人排站得像是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攻。
“好你个秦引章,让别人动手是不是!”魏海霖用力扒开侍卫,怒吼道。
激越的琴声忽而急速如千军万马般奔腾,飞驰的骏马强壮有力,抚琴的纤指慌乱有序的拨动着琴弦,指速飞快到重影,似将心中所有的不畅、不悦弹进了琴弦里。
白衣男子心里万分感慨,却又十分叹惜,这应是临时谱写的曲,但衔接得完美,可谓是天衣无缝,是个出类拔萃的琴手。但就是,抚琴之人过于浮躁,将琴乐当宣泄工具,有辱爱乐之人,不过这不妨碍他想结识这位女子。
此番景象倒与该乐曲有些莫名的诙谐和契合,看热闹的路人突然拍掌叫好,随后众人也附和精彩喝道。
之后,魏海霖左右摇晃身体来挣扎着,他的怒喊声充斥了整片湖林中,侍卫们四面将他围起,一人狠狠的将他踹倒,另一人又将他过肩摔至木板上。此时的魏海霖就像皮球似的被人踢来踢去,玩弄着。
最后一威武的侍卫以绝对的实力将魏海霖扔到湖中去,仿佛像是撒羽毛般的轻小力气。魏海霖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停地在水中挣扎,嘴里不断吐泡呼喊着“救命”。
顷刻,激进的琴声戛然而止,船只轻缓而驰也到了岸边,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的散了开。就是水中的魏海霖,无人敢捞,谁都怕白衣男子的侍卫也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扔去湖里。
只见女子起身,经过那一排侍卫,心道这人出门带了这么多人,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寻常公子身旁的仆人小厮,看来这人身份不凡,要是没有别的事最好别和他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