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柔随御景煊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想来和御景煊相识也不过短短不到半个月,却总觉得论印象,比之几年也不为过。
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能否挺过这一劫了,想罢,浅笑着思酌出声:“我待会儿就走了,就不陪你回去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别再一个人站在雪里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落在你身上的每一片雪都是欢快的。”
见她停住了步子,御景煊随之停下,漆黑的眸底是化不开的神秘,默了半瞬,“怎么突然要走?”
姜怀柔不着痕迹地笑着打趣:“我哪敢让师父等着我啊?而且已经玩的够久了,是该回去了。”
御景煊沉默几许,低沉说道:“我送你。”
姜怀柔心上一滞,眉眼弯弯地掩盖下其它情绪,“不用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等着就可以了,师父应该马上就到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宁治不由暗自瞟了一眼自家殿下,他估计,八成殿下非要陪着一块等。
御景煊面无表情地对视上姜怀柔的目光,就在姜怀柔忍不住想要躲闪的时候,御景煊总算沉声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就转身迈步向远处走去,宁治朝姜怀柔微微掉头以示告辞,连忙跟了上去。
待街上的人群中已经看不见那道背影时,姜怀柔默不作声地寻了个角落,安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声噪杂。
她算过了,从青阳县到魏远山大概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所以她可以在这坐到入夜。
姜怀柔耸拉着脑袋,胳膊搭在腿上,尽量遮住脸上的情绪,眼睛无神地看着地面。
路上的行人看见也只是好奇地看一眼也不敢上前搭话。
有个拿着一串糖葫芦的小男孩跑到姜怀柔面前,欢喜地喊了一句:“姐姐。”
姜怀柔眨了眨眼抬起头,见是个可爱的小男孩,有些无力但还是尽量温柔地笑着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小男孩直接把糖葫芦递了过来,脆声说道:“姐姐别伤心了,糖葫芦给你吃。”
姜怀柔鼻头一酸,急忙收起眼底的泪意,轻笑说道:“谢谢你喽,姐姐不吃,你快吃吧。”
话落,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子急匆匆跑来拉过小男孩,歉意地对姜怀柔说道:“不好意思啊,孩子调皮,一时没看住就乱跑,您多担待。”
姜怀柔浅笑道:“没事,小朋友很好。”
被歉笑一声的女子拉走的小男孩还不忘回头糯糯地喊了句:“姐姐,糖......糖葫芦。”
然后竟然挣脱女子的手小跑过来把糖葫芦塞进她手里又跑回惊吓到的女子那里,回头对她萌萌一笑就随他娘亲离开了。
姜怀柔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手里的糖葫芦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只好拿着,想了想,还是硬逼着自己小口小口吃完了,毕竟是那个小男孩的好意。
不知不觉,月上枝头。
热闹的街道透着温暖的灯笼微光,今夜没有刺骨的寒风,人群又渐渐多了起来。
姜怀柔坐在暗处,若有若无的光打在脸上,看不出神情。
也许是因为黑夜的掩盖,白天尽力忍住的情绪在此刻,在她喜欢的热闹面前倾散而下,双眼是化不开的惆怅,心事重重。
没有期待时,难过都来不及,有了期待,反而想一个人待着慢慢舔舐伤口。
缓缓拂过左手小臂上丝滑的宽大衣袖,赫然露出的是大片青紫,还有几乎缠满一整个小臂的暗红纹路,针孔密集。
骇人万分。
姜怀柔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便随手将衣袖落下,继续在这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放空情绪,杏眸空洞地看着人来人往。
若不是有幽蝶香提醒,她都快要忘了这些。
脑海中闪过这些天的一幕幕画面,心中难掩酸涩。
姜怀柔垂眸眼睫轻扇,不觉已然泪满眼眶,动作尽量不显地低下头,豆大的泪滴一颗颗砸在地上,抬手随意抹掉。
可却像连成的线接连不断,整个人有些忍不住的抽噎,匆忙又抹了两下脸上的泪水,索性直接打算起身抬步离开,却被一位路过的阿婆拦住了。
阿婆面容慈祥地把手中的手帕递给她,和蔼说道:“姑娘快擦擦吧,下午我便看你在这坐着,没想到晚上了你还在这呢。”
姜怀柔有些崩溃的情绪下意识地收了收,可鼻间的酸涩怎么也掩不住,“谢谢阿婆。”
那位阿婆并没有走,而是让姜怀柔在这等她一小会儿。
不久,阿婆带了两个软垫和一盘糕点过来,慈祥地笑着说道:“来姑娘,把这软垫放在地上垫着坐,你这样阿婆也不放心让你回去,快趁热把这糕点吃了。”
待姜怀柔坐好后又轻声问道:“能和阿婆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