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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1 / 2)

天色昏暗,大雨倾盆。

往日热闹的街巷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每隔几步路,杂草丛生的潮湿路边,就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穿戴盔甲的尸体,被雨水浸泡着,早已看不清真容。

远远的,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唢呐声。

尖锐的乐声似悲鸣又似低泣,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支送亲的队伍顶着瓢泼的雨势,艰难地拐进西大街。两个吹唢呐的越发卖力,仿佛是要盖过哗啦啦作响的水声,直吹进皇宫里去。

被雨打得颜色深暗的花轿旁边,跟着个浑身湿透的小厮。

他两手撩起衣摆,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水,吃力地往前迈着步,偶尔腾出只手来抹了把脸,高声道:“都走快点!我们殿下还在宫中等着呢!要是你们……都砍喽!”

雨声实在过大,哪怕就坐在花轿里面,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苏莺珠眼前是一片昏暗的深红色,她抬手掀了盖头,又拨起左侧的帘子一角,吃力地探头向外看去。

头上顶着极沉的发冠,压得苏莺珠连转过脸都格外艰难。

小厮似乎没发觉苏莺珠的动静,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探着路,喘着粗气对着几个轿夫吆喝道:“弟兄几个加把劲儿!你们抬的这位可是位贵人!今儿是王妃,明儿个就是皇后娘娘喽!”

“官爷,咱们能不能换条道啊?”一个胆小些的轿夫自前面叫嚷着,“这路上死人也太多了,不吉利!”

小厮慌忙啐了一口,气喘吁吁地骂道:“胡说什么呢!今儿个殿下和王妃大婚,是最最吉利的好日子!再说他们人都没了,怕什么?”

“再一个,这路上死的可都是步家的旧部,步家这些兵死了也是英魂,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步家?

苏莺珠扶着帘的手蓦地一颤,睁大了眼睛。

她随后又听小厮厉声警告:“一会儿咱们路过南大街,若是见了正在厮杀的,就当没看见,听着了没有?我来之前听说那步家的小将军就藏在南大街附近,他可是逆贼余孽,杀人如麻,你们谁要是敢看,也得跟着一起死!”

几个轿夫立马应得一个比一个快,生怕跟这种事扯上半分关系。唯独苏莺珠攥紧了覆在膝上的手,死死咬着唇避免发出声音,指甲陷入掌心,几乎掐出血来,仍然毫无知觉。

然而下一秒,那小厮一双鹰隼般的精明凶狠的眼珠子猛地一转,目光如利箭般骤然射向苏莺珠!

苏莺珠心中狠狠一跳,蓦然从梦中惊醒。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了场梦。抬眼向窗外望去,已是天光大亮,旭日灿灿东升,远处浮现瑰丽的云霞,哪里有半分要下雨的意思。

她的侍女金崔端着盥洗用的银盘步子轻快地进来,瞧见苏莺珠怔怔坐在床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心疼地皱起眉:“姑娘,您又魇着了?”

苏莺珠摆摆手,对金崔抿出一个笑:“不妨事,缓缓就好了。”

金崔就也不再提,她话锋一转,抱怨起了另一件事:“姑娘,您说国公夫人如今是不是越发得寸进尺了!昨日刚让姑娘去前厅见了几个世家公子,今儿一早又派了人来传话,说还有三个公子要见。”

她顿了顿,委屈道:“我只说姑娘心情不好,将人打发了去。”

苏莺珠伸手接了浸湿的帕子,漫不经心地答:“国公夫人想折腾,就随她去好了。总归我不情愿,她也不敢强迫我嫁人。”

“可是哪有这样相看的呀!”金瑞急得快哭了,“别人家都是由主母掌眼,唯独国公夫人每次都让您抛头露面。”

“不是奴婢挑刺儿,实在是国公夫人选的公子名声都不好,多是些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这么下去难免会有风言风语,到时候姑娘您的清誉也会受损呀!”

“我哪还有什么受损不受损可言?”苏莺珠笑了一声,神色无波无澜地垂下眼,“你还没习惯么?每回咱们出门,总能听见有人讨论国公府大姑娘将来会被哪家爷霸占了去,若说受损,怕是也损尽了。听得多了,就也无妨了。”

金崔垂着头,声音染上细微的哭腔:“可这不单单是在作践姑娘,也是在羞辱国公府呀!别的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但是就今儿一早说要来的那个公子,不过是个商贾出身的纨绔。奴婢从前就听说过,他让一个正经弹曲儿的姑娘有了身孕,却为了逃避责任把那姑娘害死了,这样的恶人也敢来高攀国公府吗!”

苏莺珠听见这话,先是怔了怔,随后不禁蹙起眉来,问:“哪家?”

“据说是在京城里开衣裳铺子的,姓云。”金崔急切地答,“姑娘,您万万不能让夫人这么选下去了,还不知会冒出什么阿猫阿狗来呢!”

苏莺珠立刻站了起来,眉眼冷了冷:“我这就过去。”

卫国公府本是开国权贵,百年的名门望族,世家底蕴深厚,哪知苏莺珠的大伯卷入了一桩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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