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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以情(1 / 2)

江澄在岳飘把门打开之后,刷地向前一抬胳膊,把灯笼高高举起,照了下岳飘的脸,见岳飘瘦长清锐的脸颊上,全都是春风得意的喜色,他便心头有了数,抢在岳飘开口之前,先发话道:“岳大人,你且站着,我去瞧瞧秀儿,再同你说话。”

他称呼上喊的是岳大人,可是为了让岳飘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语气可是一点都不缓和,脸上也是绷得紧紧的,说完更是不待岳飘反应,快步往内室走去。

岳飘瞧江澄这严肃得不带一点近乎劲儿的架势,心里头有些犯嘀咕。但她也是个在官场上混老了的人,自忖她早年是江澄的上司,江澄咸鱼翻身之后,对她也算得上尊敬,她在江澄做了左相之后,也有意与江澄修好,上回江桃的事,她主动提出帮江澄的忙,给他安置这个棘手的挂名妹子,有这样的情分在,江澄怎么着也不能够为了个侍儿同她翻脸。再说,她看上江澄的侍儿,这在官场是进一步修好的标志,只要她不始乱终弃,她就不算理亏。

这么想着,她就没听江澄的,跟在江澄后面踱着四平八稳的官步往内室走。

这所房子的外室和内室之间隔了一道老红木界墙,界墙偏左侧的位置开了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小门其实没有门,用一张垂到地上的朱红绣帘代替了门。她走到小门前,刚要挑绣帘,便听得里面江澄问秀儿道:“是她强迫你的吗?是的话,你别怕,主子替你做主,绝不会轻饶了她。别说她是工部尚书,就算她是姚天女神,主子也会把她交给关大人处置,关大人一定会对她严惩不贷。”

岳飘听得心头一咯噔,她是那种强迫男儿的人吗?还严惩不贷!她隔着绣帘向着里面喊道:“江大人,你这话问得过分了吧?!本尚书是那种混账女子吗?”

江澄根本不理她,只继续问秀儿:“她虐待你了吗?你身上疼吗?她用东西了没有?”

江澄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观察秀儿。秀儿身上没有衣物,江澄来得仓促,秀儿只来得及把锦被围在身上,锦被又宽又大,他此刻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拽住被角,倒也把痕迹遮了个严实。

江澄没发现什么蹊跷,仍然不敢放心,继续鼓励秀儿:“如果她胆敢虐待你折磨你,你一定要告诉主子,不要害怕,有主子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嘿,这个江澄之,他把她想象成什么人了?专门欺负少年男儿的恶魔吗?岳飘再忍不住,一挑帘子就冲了进来:“澄之,你说什么呢?我喜欢秀,我纳了他,这么两情相悦的好事,怎么到你嘴里,我就跟欺负男儿的混账一样,我有那么坏吗?”

江澄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着声音反驳她:“你不是欺负男儿的混账,那你着什么急?我问了两个问题,秀儿还没回答呢,你就闯进来了,你让我怎么信你?”

他现在是左相了,身上的气质比以往凌厉了许多,岳飘不遵他的吩咐,直接闯进来,这多少有碍他的威严,他心头有火,这话说得就比平时严肃了许多,很有点令人生畏。

不过岳飘也不是被吓大的,她毫不气怯地反驳他:“江澄之,你还怪我进来得急了,就你这问法,谁听见了能不急?我再不急,我就要变成强迫犯了好吗?”

她是真怕他继续这么问下去,奸出男儿口,男儿家说女子欺负了自己,只要这男儿确已非清白之身,那么刑部多半就会认定这女子行了非礼之事。她是工部尚书,固然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被判刑责,但要是秀儿被江澄的问话启发了,真诬告她强迫,以江澄和关鸣鸾爱替男儿撑腰的个性,她想要安然无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江澄针锋相对地驳了回去:“你是不是强迫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问秀儿,秀儿说你是,你就是!”

他话说得锋利,但考虑到秀儿已经是岳飘的人了,他不想同她闹翻,也就只用平称,以示自己就事论事,并不是以势压人。

这意思是要秀儿论定了?岳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秀儿道:“秀,你跟你家主子说句良心话,我有没有强迫你?”

她问得理直气壮仿佛胜券在握,可是双眼紧紧地盯着秀儿,那一瞬不瞬的眼珠儿,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江澄紧跟着她的话音也补了一句:“秀儿,事情是怎样就是怎样,你大胆说,不要怕!”

秀儿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了一眼岳飘,适时地开了口:“主子,岳大人没有强迫奴才,也,也没有虐待奴才,奴才是自愿跟她的。”

他身上其实有些疼,岳飘不是个爱虐待男儿的人,但也不是个特别怜香惜玉的主儿,他只是个侍儿,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岳飘对着他自然是更加在意自己是否快乐,他的感受只是偶一顾及。不过这种程度,应该还算不上虐待,他这几年陪着江澄走南闯北,见多闻广,知道像岳尚书这样的女子,在姚天是一抓一大把的。

秀儿的声音低如蚊蚋却并不混淆视听,岳飘大大地松了口气,暗道这小蹄子有良心,她下回得对他更温柔一些。她心中是这么打算,面上则是一点后怕都不带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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