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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忘(2 / 2)

心,他却不曾忘。

带着男儿们练枪练到中午,江澄派人来请他前往丰乐居议事。他到了才知道是商量出兵男子国的事,这事他之前从未思量过,乍一听闻有些愣怔,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就是用男子的力量去打男子,以同类打同类,便是赢了也是自损自伤。他当然不能同意,男儿绝不打男儿,男儿不应斗男儿,这是他一向奉行的准则。当初倩儿当面诬蔑他欺负康儿,他气得牙根儿痒痒,也没有想过找个无人处揍倩儿一顿,更没有想过要在天子跟前说倩儿的坏话。

他是一个骄傲明亮的男儿,他不能够允许自己为了讨好天子取信世人,就把银枪指向同为男儿的一群人。

想明白了,他就开了口,只说了一句,“我学武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对男儿动手。”

江澄看了看他,想要纠正他的观点,道是“我们不是为了同他们动手,我们是要说服他们,我们要劝他们解除兵力,放下仇恨,跟妻主好好过日子。”

他根本不信,不是不信江澄,而是他根本不信有什么好日子等着这些男儿去过,他在皇宫尚且过得不如意,何况这些身在苦寒之地的男儿呢?

“他们不肯投降那必然还是要见真章的,刀枪无眼,难免有伤亡,我不想让我的枪沾上男儿的血。”言罢,他站起身来,“武馆里头还正在教练,我就不在这里多坐了,失陪。”

江澄很有些讶异,但也没有拦他,薛恺悦眉头深锁,却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持反对意见的不止他一个,韩凝与他一样,坚决反对出征男子国,说是“谁爱去谁去,我反正是不会去的。”

苏泓道是“我也不想去,他们既然言行诡异,就不会听劝,不听劝就得动手。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还是让天武军去干吧。”

周璞挠着头,憨厚地笑着,说出的话却也是不想去的意思,“我对男儿下不去手。”

他去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武馆的男儿们很有些诧异,但他什么都没说,带着男儿们又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功,天色擦黑,他方才回宫。

晚上像往常一样用膳洗漱,旌儿跟他讲明帝翻的是赵玉泽的牌子。他听了,唇角都没往上勾一下。只是,把女儿哄睡了,他自己躺在内殿的床榻上,却是怎样也睡不着了。

脑海中翻来覆去地都是他初入宫的时候,天子抱着他欢喜迷恋的模样。

她教他慢慢地认识他自己,她用指腹一点一点地描画他青嫩的眉眼,他没有接受过闺房教导,实际上是有些愣怔莽撞的,她却全然不以为非,给了他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宽容。他挨过最初的痛苦感受到无边的美好,欢喜得嘴巴合不拢,道是以后要日日同她如此,她也只是宠纵地笑笑,并不认为他得寸进尺。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她一连宠了他四个晚上,直到十六那天董云飞进宫,她方才用抱歉的口气对他言道,她不能日日宠他,但她会宠爱他一辈子。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才五年,离一辈子还差得远!

气愤之下,他索性坐了起来,斜月透过后窗洒到床前,晶莹如梦。他被月色所惑,穿衣下床,步出殿廊,见院中月色更好,便想要在月色下练武,在院子中练了一套拳,心中的烦躁不消反长,干脆往后院拿了枪,到院外的演武场去酣畅淋漓地练上一回。

这个演武场就在他院子外面,当初就是给他和董云飞赵玉泽薛恺悦几个经常过来练武,随着天下一统,这个演武场也有好些日子没被人用过了,不过毕竟是在宫里,有侍儿们负责洒扫,演武场上倒也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地上野草丛生四周枝条横杈的荒芜情形。

他在这并不圆满的月亮的照映下,练枪练到入迷。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一个人在场边道:“从儿,大半夜地你怎得不去睡?”

这声音不是明帝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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