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坐榻一旁请示差事:“今日十六,臣侍过来瞧瞧皇后这边有什么事要臣侍忙的没有?”
安澜却不急着答他,先瞧了他一眼,请他落座:“淑君你坐,日子长呢,以后事情只会更多,你总站着能成?”
这不是冷清泉第一次在领差事的时候恭立,安澜也不是第一次请他入座,前两回冷清泉都是推辞不坐,此时听安澜说以后如何,便老实不客气地在坐榻边上的玫瑰椅上坐了下来,所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安澜有意拿他当帮手,他自己也决心要给安澜出力,那就没必要在这样的细节上多费心思。
安澜见他肯入座,这才瞧向殿中,喊道:“客儿。”
客儿应声出列,安澜吩咐客儿道:“你带着人把后院的西配殿腾出来给四公主和她的乳父住,缺什么少什么过来请示。”
客儿领命而去,安澜复又看向冷清泉,和颜悦色地言道:“今个儿只有两件事要忙,头一件四公主安排房子,这事让客儿带着人去忙就好。你那边要接三公主,也得让人安排地方,你只管去忙你的,不用在这里一直盯着。再就是嘉君他们三个都要出征,兵部虽然会给他们准备行囊,但本宫想他们毕竟是后宫,宫里也要尽份心,昨个儿吩咐了内侍省给他们备些随身用品来,你同本宫瞧瞧,看有什么该更换或者疏漏的没有。”
他说到这里喊梦儿:“去内侍省传话让他们这会子就把东西送过来。”
梦儿躬身答应,到得殿外吩咐了个在院子里伺候的小侍儿去传话。冷清泉见安澜这般分派,便恭敬地坐着等候内侍省送东西过来。
此时廊下站着的各殿管事侍儿,开始进来奏事。率先进来的是暖香殿的管事侍儿,这侍儿奉沈知柔的令来奏请把四皇子永乐也放到太君殿里读书,说是四皇子昨个儿宫宴后回去,闹着要同哥哥们在一处。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四皇子体弱,要过去读书,总要着人在太君殿里安排,增添桌椅碗筷琴棋书笔什么的,还最好由他这个嫡父亲自去同柳太君说一声,拜请太君们教导永乐,再顺带提一下增添束脩的事。
柳太君他们虽说是宫中的太君,教导皇子公主乃是分内之事,一切用度也都是宫中出的,他们实际上花不着什么银子,但明帝是个仁德天子,道是太君们教导皇子公主还是很辛苦的,每个月还是应当给些束脩孝敬。因而自十一月起,柳太君每月增加六两银子,岳太君三个每月增加四两银子,几个太卿太昭仪增加二两银子,虽不多,却也是份心意,自打添银之后,太君卿太昭仪们果然照料长乐几个更加尽心。眼下又送一位皇子过去,这束脩自然也要相应增添一些。
若在平时这不算什么,但正巧赶在董云飞几个要出征的节骨眼上,就显得有些添乱。但若是往后拖两天,沈知柔那个人是有点小性子的,倘若沈知柔认为他有意拖延,怕是会把这事归到永乐只是个皇子不如公主尊贵上面来,回头当着人刺他两句,也够他烦的。
罢了,宁可自己辛苦些,别惹这个烦恼,安澜思量至此,便对那侍儿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跟慧卿说,本宫下午安排人在太君殿里增添桌椅,让他明个儿送四皇子过去。”
那侍儿领命而去,安澜在这侍儿走后,吩咐梦儿道:“去给内侍省说一声,比照长乐皇子的例,给太君殿里增添桌椅琴棋,另给四位太君每人增添束脩一两,给几位太卿太昭仪每人增添束脩半两。你亲自去一趟,跟太君说永乐身体弱,让太君们多留心。”
冷清泉在旁边听了,有心想要提醒安澜这银子增添的数目不对,柳太君作为真正的师傅,少添了半两,只怕会有话说的。但转念一想,安澜在银钱数目上向来不擅长,他若是当众指出,岂不是揭安澜的短吗?再者说,皇后说增添多少银子那就是多少银子,谁敢不服气不成?而况柳太君身份尊贵没准只在乎含饴弄孙的快乐,压根儿就不在乎束脩多少。
接着进来的是剑星殿的侍儿,转达林从的要求,道是剑星殿自旗儿出宫后,缺了一个侍儿,请皇后不必急着补人,等果君出征回来再补。
安澜琢磨了一下,林从这意思是怕他补个眼线进去,这要求简单,他爽快应了。
剑星殿的侍儿走后,又有几个侍儿进来奏事,安澜一一安排,诸事井然有序。冷清泉看安澜诸事妥当,越发认为安澜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侍儿们奏事完毕,内侍省给董云飞几个准备的出征行李也送过来了,安澜拉着冷清泉过目,确定没什么疏漏之后,把东西分成三份,送于董云飞三人。
东西送过,冷清泉回玲珑殿料理接景辰的事,安澜想到昨个儿一天忙忙碌碌没能练字,便回观日阁练起字来。
令安澜万没想到的是,柳太君得知自己只增加了一两银子,认为自己吃了亏,公然拒绝了皇四子去读书的请求。不过柳太君没有明说,明面上给出来的理由是,四皇子身体弱,他们担心照顾不好。
更为糟糕的是,柳太君认为自己同明帝关系更好,绕开安澜,直接让侍儿把事情奏给了明帝。彼时明帝忙着与柳笙、徐淳、秦瑛三个一起,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