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到底是谁?”
门里传开了窸窸窣窣披衣服穿鞋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门栓被人拨开,俞婆子的脸也从门里探了出来。
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俞婆子“妈呀”一声,吓得差点儿跌坐在地。
“娘,听您和里正说儿媳我出去偷人了?还说要将我和对门那位捉奸在床?”任烟行开门见山道。
“你……你听哪个说的?”俞婆子被当年戳穿,有些不乐意承认道。
“当然是亲耳听您和里正亲口说的。”任烟行笑眯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当时我就在屋里听着呢。”
俞婆子被自己口水一呛,咳嗽了声又磕巴道:“你,你既然在屋子里躲什么?”
“当然是躲着看奴家的好娘好婆母要如何想必奴家啊?”任烟行道,“是毁谤声誉让奴家不能做人好呢?还是直接让族人将奴家浸猪笼好呢。”
俞婆子听着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全无每日那泼辣气势。
“奴家实在不晓得婆母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咱们才是一家人,若是奴家真有不检点的传言,您这个婆母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任烟行是当真不明白,明明她们两个现在真的就是孤寡婆媳,不报团取暖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递破绽和口舌给人家说去。
“奴家算是明白了。许家明明也算是富有人家,怎么会过得如此清贫?原来这些家产,全都是让婆母败送的。”
“先是不问生意,任由生意冷清亏损。后又败坏自家名誉,让族中人有理由吞并家产。”
这么愚蠢的脑子,当真当了许家二十来年的家,竟然还没完全将许家家产全数败坏出去。
也不知是许家家底太过丰厚,还是俞婆子败坏得不够狠的缘故。
“诶?你倒说起老婆子我了,老娘还没问你呢。昨天晚上当真一直在屋子里躲着,哪儿都没去?和你一起躲着的就没别人了?”俞婆子似乎又找回了场子,她两手掐起腰,说话声都比刚才洪亮了。
“就在屋子里,至于其他的,你光猜测有证据吗?”任烟行问道。
“如果没找到任何证据,那就憋着,别再又去找里正。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到时候惹的里正生气,将这许家宅子也给没收了去,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就等着上街要饭去吧。”
任烟行威胁了一通之后,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果你还是想要许家好好的,还能保住你丈夫和儿子的产业。那就把那两间铺子的管理权交给我。你就当死马当活马医,看我能不能医治回来就是了。”
俞婆子却满脸戒备的看着她,“你现在就要开始套老娘手中的铺子了?”
“铺子的房契地契都在娘手里,我要如何逃?只不过是说帮娘管理一下铺子,如果能将铺子救回来,收益也算好的话,可以给我开一份差不多掌柜的份额就可以了。”
任烟行现在只是想把铺子盘活了,还真没想要她手里头的商铺。
如果她真的想要商铺,那她自己攒钱开一家就好了,并不想也要从人家的手里抢夺。
俞婆子半信半疑地同意了,不过转过身就把自己房间里头,放房契地契的箱子,又多上了几道锁,生怕任烟行半夜跑到她屋子里来偷。
翌日,俞婆子就带着任烟行去两间铺子处认门,并和两处铺子的掌柜说这段时间听少夫人的即可。
这两间铺子,一间是缎子铺,一间是药铺,瞧着都是门可罗雀,铺子里头的商品也少得可怜,连能吸引人目光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这些铺面的装潢都不用着急,最紧要的是得先查账。
待任烟行说完查账时,这两间铺子的掌柜表情都不自然起来。
她知道,在亏损之初,肯定不仅仅是没有客流那么简单,很可能是铺子里头的人监守自盗。
除了大雨过后药物受潮绸缎被泡这种天灾,还有被盗窃被火烧这种人祸。
不可能这种倒霉事次次都被许家的铺子遇上,很有可能是铺子里头的人搞的鬼,有可能是掌柜这种领头的,还有可能是底下干活的小鬼。
很多时候,这种手脚也能提现在账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