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到唐家给任烟行把脉,随着把脉时间越长大夫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怎么了大夫?我夫人病得很严重吗?”唐未泯忍不住向前问道。
唐母眼看着眼神已经制止不住他,便上去拍了儿子一把,把他拉到一边去。
她道:“你胡说什么?这应当是喜事。你只需在旁边等着,待会儿大夫就说了。”
大夫本人也没想到,听说唐家新妇有喜事他才来的,说不准还能领些赏钱,可是这脉象……
“少夫人从前脑部受过创伤吧?”大夫表情凝重道。
任烟行点了点头。
大夫道:“那就是了,其中有大片淤血,压迫到了脑部。呕吐现在看来还只是小情况,只怕以后……”
“只怕以后会如何?”唐未泯急切地问道。
“只怕以后淤血会阻塞,到时只怕无力回天。”大夫说着,沉重地叹个口气。
任烟行听着他们说的话,情绪却没有半点儿浮动。
她想到了,世界天道规则不可能让她这么好过。
一上来就刷满的好感度,异常顺利的婚礼,平静的日子,都在昭示着将会有厄运袭来。
“该如何避免?”唐未泯扯住大夫,“大夫您给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说不准我夫人就能好过来。”
大夫却提前收拾好了药箱,对着他摆了摆手。
“不可能了,淤血太多早就回天乏术,尊夫人还能活这些时日已是奇迹,如今也只能等着那天到来。”大夫说罢,挎过医箱,头也不回地跑了。
唐母哪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本来请大夫过来是要听喜讯的,没想到听到的全是噩耗。
她缓了会儿神,便又瞧见儿子盯着儿媳的眼神,唐母叹了口气缓步走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忘帮两人把屋门关上。
唐未泯站在原地,他垂眸看着坐在茶几边上的任烟行。
她似乎没什么表情,也没看着他,反倒是像在思考些什么出神。
“娘子,你别怕。”唐未泯上前握住她的手,“为夫一定要寻到好大夫治好娘子的病得。”
“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治不了这淤血的大夫!”
任烟行感受着他冰凉的手拢住她的,真说不好是谁在给谁捂手。她这个生了病的手,反倒比没生病的人的手要温暖。
“哪个说我怕了?”任烟行好笑道,“不过就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能没什么大不了呢?”唐未泯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生病死去可是很痛苦的,死了之后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还会离开我……”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想把我直接丢掉,才面对死亡这么轻松?”甚至感觉她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唐未泯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一串串的泪珠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穿着线掉落下来。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这登徒子整个人竟变成了一个小哭包?
“人总要死的嘛,只是或早或晚。”任烟行道,“我们之间不求朝朝暮暮,只期望在一起的时日能有质量。”
“我希望你的心中没有怨念没有仇恨,这样我走了也安心。”
唐未泯擦了把泪,道:“什么怨念和仇恨?娘子你确定是在说我,不是在说怨鬼?”
任烟行叹了口气,“你叫那个人出来吧。”
“哪个人?”唐未泯一愣。
任烟行:“别装傻,我不信你感觉不到,你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
唐未泯擦了把眼泪,失落地垂下头。
“我知道的。”他说。
“那个人找我沟通过,让我把身体让出来。还说什么上一辈子他才是你的夫君。”
“我才不让。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是这辈子的事,他一个上辈子的人就该退出。”
任烟行看他气得不轻,却还是坚持道:“叫他出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娘子,你有事儿跟我说不就完了吗?为什么非要和他说?”唐未泯鼓着腮帮子道。
任烟行道:“就当……就当是完成我的遗愿吧。”
唐未泯现下就怕她口中说死不死的话,既然她都如此说了,他也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只见他垂下头眼睛直了一瞬,再抬起头来眼神就变了。
“烟行。”“唐未泯”道,“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他的眼神太过深情,带着快要将人溺毙的温柔,让人透不过气来。
任烟行避开他的目光,冷淡道:“我以为,自从上次我说了那些,你就不愿意再见到我了。”
“唐未泯”苦笑了下,“其实在那之后我有思考过你为何要那么说,而现在我也思考出一些头绪。”
“你既然能保留前世的记忆,大概是跳过了渡三途川进幽冥司喝孟婆汤的步骤。”
“如果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