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缚回来的晚,等他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伏案而眠的李拂衣。
沈缚推门的手停住。
守真没给她安排别的住处?
沈缚看着青丝曳地,面色粉润的李拂衣,到底还是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步履轻缓的他站定在熟睡的她面前,审视片刻后,他坐了下来。
因是盛夏,入了夜也不见凉。虽不用担心她会受风寒,可她这样睡,恐怕第二天起来会不舒服。
沈缚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人抱了起来。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呼吸匀称的女子,忍不住勾唇笑了。睡的这样沉,只怕是半夜里给人抱走都不知道。
沈缚把人放在床榻上,他看了一眼她穿着的绣鞋,眉头皱了皱,仍是给她脱了鞋。
“我这些年从不曾做过的事,都为你做了。”
沈缚坐在床边,微微俯身看她。
李拂衣似乎睡的很沉,沈缚垂着眼,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粉润的脸蛋儿。软软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带着让人留恋的温热。
沈缚的目光顺延而下,落到她微启的红唇上。沈缚无声望着,洁净的指尖往下一滑,轻轻落在了李拂衣潋滟的唇瓣上。
很软。
李拂衣颦了颦眉,低低嘤了一声。沈缚撤回手紧握成拳,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如擂。
沈缚忍着这陌生的感觉,看着抱着枕头蹭了蹭又安稳睡去的李拂衣,鼓动的心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迷茫的望着自己展开的手。
他躲什么?
李拂衣醒过来的时候,先是听见雀鸟叽叽喳喳的叫声,然后慢慢感觉到了热。她撑起身坐了起来,眯着眼朝发出鸟叫声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她就看见一道挺拔的背影正站在窗前。
逆着光,丰神俊秀姿容似雪。
李拂衣蹙眉,大脑慢慢清晰了,然后她就被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沈缚怎么在这儿?
李拂衣迅速下床穿鞋,她一动,又猛地想起来一件事。她不是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的吗?怎么醒来会在床上?她这是有梦游症吗?
“二爷。”李拂衣规规矩矩的叫人,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人。
“醒了?”沈缚转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来。”
李拂衣乖乖走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
“花,鸟,还有阳光。”
不懂沈缚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李拂衣向来明白自己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她想不透也猜不着,只有老实回答。
“还看到了什么?”
“夏天?”
沈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倒是心宽。”
她不仅心宽,还体胖呢。
李拂衣看了一眼行走之间飘逸如风的沈缚,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笑。
沈缚坐在八仙桌边,给自己到了杯水。沈缚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李拂衣,低头喝了一口,方道:“晚些时候有采莲赛,赛制规定,每人派一名婢女去采莲。谁采的莲花最招人喜欢,谁就赢了。”
“你可会凫水?”
李拂衣茫茫然的摇了摇头,“不会。”
“往后我得了空教你。”沈缚搁下瓷杯,“去净面吧,梳个简单些的发式。”
李拂衣看了一眼沈缚,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就乖顺的去屏风后洗了脸漱了口,然后才出来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
她的头发被她剪了些,但还是有点长。
沈缚看着她梳发,不知怎么就想到她夜里翻身睡到他怀里的那一幕。那个时候他看着她,竟想要好好护住她。
沈缚起身走到李拂衣身后,“让我来吧。”
“什么?”
“把发梳给我。”
李拂衣怀疑的看了看他,好半天才把他的意思给消化了。柔白的手执着发梳,轻轻递到了他手里。
沈缚接过发梳,慢慢的给她梳头发。
李拂衣望着铜镜里给她梳头发的男人,看着看着就皱了眉,沈缚不会被魂穿了吧?
“二爷。”
“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缚的手微顿,又给她梳了一下,方敛眸道:“午后,正好避开最热的时辰。”
李拂衣松了口气。
她还是比较喜欢睡自己在眠兰居的房间,李拂衣乖顺的坐着,垂眼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
沈缚收了手,把发梳递给李拂衣。
李拂衣接过发梳,素手一翻一转,转眼绑好一个麻花辫。沈缚坐在一边看着,觉得她或许能胜任给他梳发的重任。
等回了府,或可交由她试一试。
这时门外响起了细微的声音,李拂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