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照寺很静,规格只有一户人家占的地那般大小。上来蓝照寺的路也很偏僻,除去本地居民,几乎无人知道鹤山上有座庙。
李漾带着徐敬白穿过竹林拾阶而上,再走上一段路,两人才看见蓝照寺。
蓝照寺的院子外边种着几棵半人高的山茶花,树下落了一地山茶,瞧着像是被昨夜骤雨打落了下来。
李漾站在山茶花边上看了一阵子,这才抬起头远远望了出去。远方是海,浅浅的蓝色隐在雾里有些看不真切。
“进去看看吧。”
徐敬白没有看海,他看着她说。
李漾收回目光,嗯了一声,随着徐敬白一起踏进了蓝照寺。
从蓝照寺院门进去,就是方正的天井。
天井之下是一块约有两米远,可供两人并肩而行的青石。青石两边是水,泛着老旧的青色。
再往前就是供着菩萨的正殿了,阶前的香炉里有烛火明灭,香烟缭绕。香炉两侧放着大大的水缸,水缸里种着莲藕花。
这时却是秋天了。
蓝照寺却开着山茶花和莲花。
徐敬白见她目光落在莲花上,温声道:“那花应该是仿真花。”
李漾没说什么,只是站在这个可以一眼看遍整座庙的地方,不进也不退。徐敬白陪她站着,将这个安静祥和却又让人有些心慌的寺庙打量了一遍。
他说,“走吧。”
“嗯。”
李漾提着包,踩着青石走到了功德箱面前。功德箱旁边的长桌上摆放着数十支香,李漾打开钱夹,一张一张的往功德箱里放。
直到徐敬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李漾抬头看着他。
徐敬白也看着她,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够了,心诚则灵。”
李漾也是复杂的,且带着些痛苦和迷茫。
“心诚则灵吗?”
“是,心诚则灵。”
“那你放开我,我再放一张。”徐敬白松开手,看着她把手里那张一百放进功德箱里。李漾微微笑了,神色间有些放松的样子。“这样就好,长长久久。”
九百。
他要是不阻止她,她还不知道要放多少钱。
徐敬白皱着眉,觉得她古怪。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能让她这样神思恍惚。他觉得她本来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她应该很爱笑才对。
“庙里没人,你取三支香点上吧。”
李漾点点头,拿了三支香逐一点上,然后跪倒在蒲团上磕了个头。徐敬白无所求,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双手合十诚心求着。
她求的是什么?
和前男友和好如初吗?
这时进来了一个人,他放下手里的农具,面容平静的洗了手。他看了一眼李漾跟徐敬白,目光一移,看见了原本面值最大只有五十的功德箱里塞满了百元大钞。
他垂下了眼。
转了身进了小门不见了。
徐敬白看人走了,这才伸手去扶李漾,“起来吧。”
李漾望了望他的手,搭着他的手腕站了起来。徐敬白愣了一下,她的手避开了他的手,隔着他的西装外套借了把力。
徐敬白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他到底三十多岁了,这些年倒也没有白活。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依旧很有风度的跟李漾说,“现在回去了吗?”
“嗯,现在回去了。”
眼见两人就要踏出蓝照寺的门槛,一道沉稳如钟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施主且慢。”
两人回头,看着身穿海清的僧人。
他看着李漾,“施主与佛门有缘,我这有个物件送给你。”
李漾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然后伸手递给她一个方形木盒,目光沉静又仿佛容纳了浩瀚星河。
“送给我吗?”
“是,送给你。”僧人见她把木盒接过去,便开口叮嘱她,“施主可要收好了,这是你的转运石,不可转赠他人。”
徐敬白,“……”
“谢谢师傅。”
李漾微微笑了,与蓝照寺的僧人拜别。僧人面带微笑,目送他们一路走远。
下了山,李漾像是精神好了些。
看起来不再是恹恹的,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徐敬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提议,“现在还早,要不要跟我去画展看看?”
“好。”李漾答应着,“看完画展,正好请你吃饭。”
徐敬白笑了。
余光看见李漾伸手打开了那僧人送她的方木盒子。
他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绿意,就收回视线看路况去了。等他把车开上大马路等绿灯时,他才发现李漾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把自己遮了个严实。
“是什么宝贝儿,我能看看?”
“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