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照就躺靠在之前墨千灵坐过的石凳旁的一棵树上,仰望着一轮明月。
月色如雪洁白,层层银辉撒在树梢。
夜风轻摇树影,光影斑驳着炎照的脸,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得到他凌厉而完美的侧颜线条。
感知到有人出来了,炎照侧头望去,正好和郁恒莫测的眸光对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高一低相对而望。
月华无言,静静地在两人身上撒下一片辉光,仿佛也在注视他们似的。
郁恒知道自己这个入门没多久的师弟长得很好,但他从未对其容貌在意过。
或者说,除了师妹,他对所有人都不在意。
但今夜仔细一看,师弟的皮相长得可真好。
好到让他觉得有威胁感。
他曾经觉得皮囊乃外物,灵魂才是最重要的。
在别人眼里,他的样貌应是很不错,但他对自己的样貌没有自豪只有烦恼,只因这皮肉之相让他受尽了宗内女弟子们的侵扰,叫他苦不堪言。
师姐妹们既不能骂更不能打,他除了躲着走,没有别的办法。
而今夜,他却第一次感谢父母给了他一副好皮囊。
不知在师妹眼里,他和师弟谁长得更好。
曾经对修炼之外的事完全不在乎的郁恒,忽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炎照一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郁恒先沉不住气,走过去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师弟既然来了,为何刚刚不进去看看你师姐?”
炎照的唇线微微朝上翘起,随手一翻,一壶酒出现在他手上。
他拿着酒壶灌了一口,“有你照顾师姐即可,我只需等在这外面,便迟早都能等到你出来。”
郁恒听到炎照这么说,心情顿时松懈下来,手在石桌上一挥,同样出现一壶酒。
“如此月色,怎能让师弟独饮。”说着便灌了一大口酒,“你师姐现在情况尚可,只需好好调养、不随意动用灵力即可。”
炎照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表情微微不屑,“师兄觉得月色很好?”
郁恒微微挑眉,“难道不好么?”
“在我看来,这月亮,糟透了。”
他每回看到月亮都会想起那个女人。
那个将他封印在墟天之域的女人。
不过,每次看到月亮,都能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初心。
炎照从树上利落地翻身而下,仰头喝了一口酒,头也不回的走了。
郁恒坐在石凳上没有起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追问了一句,“师弟不进去看看你师姐?”
是询问,也是试探。
但是炎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
*
翌日。
沉眠一夜的墨千灵被刺目的朝阳唤醒,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每天晚上都是用修习炼神诀代替睡觉。
这样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让她觉得偶尔睡一觉也很不错。
她撑着床,艰难地想坐起来。
“师妹小心!”郁恒放下手上端着的早膳,快步过来扶住她,“你的身体还没好,多躺躺。”
“师兄,我不想躺了,躺着也难受。”她想回去修炼锻体,光靠躺,这身体猴年马月才能好。
郁恒不赞成地皱眉:“你再躺两天,我已经拜托炼器堂的一位师弟为你打造轮椅,到时候我推着你去外面透气。”
轮椅?
墨千灵满头汗,她的伤远远没到坐轮椅的份上吧?
“师兄,不用费心为我打造轮椅了,我不需要。”
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轮椅,墨千灵推开郁恒挣扎着下床,但赤着的双足刚刚落地,她便觉得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软倒。
早有准备的郁恒长手一抄,将墨千灵拦腰抱起,一股凌冽的寒松香气扑入她的鼻尖。
“师妹,你不要任性。”
墨千灵感觉心跳得很快,不过不是因为郁恒的这个怀抱,而是她的身体受不住她刚刚猛然站起来的动作,这让她心悸气短。
眼前的黑朦逐渐散去,墨千灵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才睁开眼睛便撞入一双盈满关心的星眸中。
郁恒的心跳更快,抱着墨千灵的手逐渐收紧,有些心里话仿佛要忍不住脱口而出。
“师妹,我……”
然而,墨千灵却打断了他,她表情痛苦,“师兄,你弄疼我了。”
是真的疼啊,她本来就浑身疼,师兄还抱得这么用力,痛得她简直要背过气去!
郁恒被墨千灵这一打断,心中酝酿好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师兄?”墨千灵疑惑地看向郁恒,“你先把我放下好不好?”
郁恒耳尖微红,轻轻地把墨千灵放回榻上。
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