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烦恼太多,而且离开海洋太久,我觉得心中郁闷,很想到海里一趟,现在就算是见到皓王府里那些绿油油的水池,都有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
我问梅儿有何办法,梅儿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在王府,晚上也不能光明正大出去了,如果皓王来了,还有被他发现的风险......”
“这段时间皓王应该不会刻意来找我吧。”
“谁知道呢?就算不会,要出王府的大门也不容易。”
“那我们白天出去吧?我们小心一些就是了。”我不想整日待在这个牢笼里。
梅儿犹豫了一下,看到我可怜兮兮的眼神,才勉为其难:“......试试吧。”
我穿越来以后,作为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鱼,我的大部份信息都是从梅儿身上得到的,包括我们的人鱼身份不可公诸于世、人鱼每年都有海祭等等。因此,我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大多都听梅儿的。
今日天已经黑了大半,梅儿说再出门也会惹人非议,我便只能苦等天亮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首先是因为此刻海水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我想着成瘾者戒瘾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了;然后就是离开海水太久已经让我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头昏脑涨地也睡不好。
稍微洗漱整理,我俩便打算出门,怎知路上竟遇到这几天都不常在府里的平陵硕。
我乖乖地行了个礼,但并不想停留。
“夫人今日一大早地,去哪里呢?”
“吃早餐!”
“淑红坊!”
我跟梅儿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我恶狠狠地扭过头看一眼梅儿,梅儿低着头,怯怯不敢出声。
“我们是打算吃完早餐就去淑红坊,所以这么大早就要出门。”我脸上堆起笑脸,憨憨说道。
“庖厨没做早餐吗?”平陵硕淡淡问道。
“不是,我想吃街口的炸油条,府里庖厨炸不出那个味道。”我顶着昏昏沉沉却被迫运转的脑袋,尬笑着回答。
“让下人出去买回来就好了,你现在是皓王府的夫人,无需劳累了自己。”平陵硕看我的眼神里出现了鲜少的温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在关心我。
但理智告诉我,他是让我注意自己的身份:“妾身知道了,妾身买了就去淑红坊。”
平陵硕没有回答,我等不及,补上一句:“如果夫君没有什么事的话,妾身先走了。”
匆匆行了一个礼,等平陵硕应了一句“嗯”,我便加快脚步离开。
梅儿在我身后快步跟着,等到见不到平陵硕以后,梅儿才快步走到我身旁,一边跟随我的脚步一边轻声说道:“小姐,您这样会不会让皓王起疑啊?”
“我可管不着,他起疑就起疑,我还想他起疑呢!现在就是他啥也不知道我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我的情绪已经因为身体上的不适而起伏。梅儿见我不高兴,便也没有继续问我。
做戏做全套我还是懂的,我在街口的小摊处买了油条,便跟着梅儿走进一条小巷。小巷里停着一辆马车,那是我让梅儿前一天捎信回张府,让同叔准备的,驭马的小侍卫月朗也是在张府长大的,是信得过的人。
“小姐,要送您到海边吗?”月朗问道。
“送到离海边最近的车道就好。”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
既望城是个临海城市,以前在张府的时候,我们就算夜里走路到海边的秘密小屋也不用半个时辰,现在有马车,用时更短。走出车水马龙的城区,走进隔开海边与城区的树林,马车再走个十分钟左右,不能再往海边的方向走了,我跟梅儿便下了车,让月朗在附近等着。
梅儿带着我往海边的秘密小屋走去。这也是我第一次白天走过这段路,以前都是抹黑前往的,现在路上亮堂了,却更不习惯了,梅儿也显得更紧张,走两步便要四处看一看。
走出树林以后,树林的边界离小屋还有一整片海滩,这片海滩没有半点遮掩,我们只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梅儿在树林边界还能躲藏的时候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我快速地跑向秘密小屋。
秘密小屋直接建在海上,以竹子支撑起房体,房子下方便是海水,房子外表很残旧,让人看到也只会认为是一间废弃无人的小木屋。房子很小,里面只有一个没有间隔的空间,我和梅儿也只是把这里当做临时存放东西的地方。这个年代的人鱼并不会像安徒生童话里的人鱼公主一样,只穿比基尼,我们还是会保守地穿上合身的上衣,以腰带在腰部缠紧不让衣服四处飘荡;而我们上水以后还要换回干衣服,因此,这间小屋的用处就是让我们在下水前和下水后更换衣服的。
我熟练地在木屋里做好一切下水的准备,然后掀起房子中的一块木板,木板下便是海水,我一跃跳进海水里。
一开始是海水的冰冷,那是因为我还没转换成人鱼的状态,还是人类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