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留在了洞穴内。
苏清鱼的情绪也变得平和了起来,安静地坐在洞穴里发呆。
表面上是因为遭遇了人生重大打击,实际上在放空自己胡思乱想。
现在编的这个身份,应当能把她身上乱七八糟的可疑之处给圆过去。
合欢宗的身份当然不能暴露。
但除了这点以外,她修炼的功法和常人不同这却是事实。
现在还能借着瘴气遮掩,如果离开了这里,她就装不下去了。
所以,得早早给自己找好退路。
直接告诉沈弃她被师父当成炉鼎养这也太假了,不如真真假假混着说,让他自己去猜。
人往往会对自己推断出来的东西笃信不疑。
根据她这么多年看狗血电视剧的经验……
这么编应该圆过去了吧?
她大学时参加过戏剧社,跟着老师学过点表演,好在那点功底还能给她啃两口——
她痛苦的表情也不是装的。
那胆汁是真苦啊!
她的痛苦和挣扎都是真情流露!!!
解决了身份问题这个最大的麻烦,接下来呢?
苏清鱼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要去进修一个易容术。
理由也很方便,为了躲避师门把她抓回去当小妾。
等易容术学好了,就算碰到男女主跟合欢宗的人,她也安心一点,省得生出事端。
找到了接下来的人生目标,苏清鱼也有了点方向。
她在心中酝酿几分,又看向了沈弃:“沈弃,你会易容术吗?”
沈弃:“……易容术?”
“嗯。”
少女眼中的迷惘消散了许多,柔弱而坚韧。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我……我不想回去。”
她又是苦笑:“我想过了,你说的是对的。师父她……”
她咬了咬下唇,不忍心对往日恩师恶言相向,满腔心绪回转,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沈弃望见,她的眼眶又红了。
她将泪珠含在眼眶里,迟迟未落。
又仰头望天,眨了眨眼,硬生生将眼泪给忍了下去。
她哽咽一声,道:“从前在凡间的时候,我常常偷看一些话本子。话本子里会写主角到处历险,我问师父我何时能下山,师父只说,山下危险,等到金丹便可下山历练。”
“那时在凡间,我家中行商,隔壁住着一位开武馆的老武师。儿时常看老武师的弟子们相互切磋,十分热闹。入了师门之后,我们同门之间却是极少切磋本领。师父只给我们上好的法器、符箓,说有这些东西足矣。”
“回想从前……如今这局面,种种皆有源头。”
她闭上眼,两行清泪终于簌簌落下:“怎会有师父对徒弟极好,而徒弟全都被养成了毫无用处的废物呢?”
“我若回去,不过是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睁眼看向他,目光渐渐冷静下来:“我有点天资,修炼却不算勤勉。师父对我的情谊虽假,但她这些年往我身上耗费的天材地宝不是假的。我这样跑了,她势必要抓我回去,不然白白浪费她许多灵石。”
“我想过了,我实力微弱,想要变强,便要下一朝一夕的苦功夫,非一日之功。”
苏清鱼道:“我不知道师父会如何来找我。我要学些旁门左道,掩藏行踪。”
“所以……”她期盼地看向他,“你能不能教教我?”
让他,教她易容术?
沈弃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地扫向她:“苏姑娘。”
苏清鱼:“嗯?”
“看家保命的本事,不是人人都会教的。”
他语气淡淡:“何况,你我相识不过一天,我若将你捆了,送到你师父面前,你又当如何?”
“啊?”
苏清鱼听到后一愣。
“不可能。”
少女想都不想地否决他,斩钉截铁:“你不会。”
沈弃又道:“轻易相信他人之人,最是愚蠢。”
“我不傻!”
她瞪他一眼,小声嘀咕:“我不信别人。”
“我……只相信你。”
少女看向他,眼神亮晶晶的:“你要是想害我,就不会杀了这蛇,来救我了。”
沈弃眼睫一颤。
“苏姑娘,你多想了。”
男人气质孤冷,拒人于千里:“我只是为了取连理枝。”
“哦……那我便多想了吧。”
苏清鱼丝毫没被打击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连理枝,是这大蛇的翎毛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苏清鱼喃喃将这诗念了一遍,“难道就是这大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