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还没洗手的手去碰门把的话，不仅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阿福还会以此为由让我长长记性，停下我后面几天的宵夜。
布鲁斯的卧室真的很大，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管家侠将他放进被窝里并为其关上了微微敞开的窗户，我将最后一个小甜饼吃完，并喝掉了牛奶，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布鲁斯。
“……抱歉，要是我当时在场就好了。”
阿福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与我平视，像是在代替韦恩夫妇对我说道。
“不，小姐。我想老爷与夫人都很庆幸当时你不在那里，正是因为你的不在场，才让布鲁斯少爷依旧拥有家人的陪伴。”
可当时要是我在场的话，说不定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不用死。我没有把这句说出口，我知道这是对韦恩夫妇的不尊重，阿福所说的或许正是他们所想的。但我并不觉得我的想法有什么错误，对于一个突然被一对好人收养并且养大的我，天降如此好礼怎么可能不会充满感激之情，用一条微不足道、死去对他们来说不会留下太大创伤的性命换回其中一人的性命，说不准是最佳选择。
我忽视了他们所有人的感受，因为我知道时间会冲淡一切痛苦，未来的他们在谈及死去的我时也只会说上一声可怜的孩子便把我抛之脑后。
阿尔弗雷德像是把我内心那些黑暗的想法看穿了，他拿走我手中的托盘，没有再过多询问，只是叮嘱我早点睡觉，他会如以往一样在恰当的时间将我唤醒送我去上学，在临走前对我道了声晚安。
我转过身去，看向躺在床上的布鲁斯。
“我都听见了。”
布鲁斯此刻瞪着他那双蓝眸看着我，哪怕他现在真的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想要看着我。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我一边想着这点一边躺在他的身旁，捏了捏他的脸蛋。
“哇哦，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垂下眼眸，似乎在组织语句，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等待他的答案。他会说些什么呢？我注意到我的一缕头发不小心落在他的鼻尖，他下意识扇动了几下鼻子，我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脑袋，装作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我不怪你，我很庆幸……你当时在纽约上学。”
他向我靠拢，伸出被子里的手紧紧环住我的手臂。
“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家人了……”
布鲁斯说完这句话后坠入了梦乡。我试着抽动他怀里的手，不知怎的，他在这件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我叹了口气，只好抱住他闭上双眼。
忘了提醒你，我亲爱的弟弟，我睡姿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