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击，朝后退了几步。
她诡异的逻辑里，似乎缺失了很多关键信息。
他的目光黑沉下去，无视了芬克斯的哄笑，很快调整好姿态，身体在短暂停顿后爆发出更强的动力。失利的伤和她凶狠的眼神好像作用了成某种悚然的兴奋剂，刺激得神经直跳，烧灼得眼睛生疼。战斗的目的悄然改变。
想要她倒下，看她流更多的血，打到她听话好了。
锐器似的手刀几近碰到她颈侧，一连串生风的拳脚交错，过分畅快地逼出了他的问题：“如果连侠客都可以……”
砰。
近处沉闷的一声打断了飞坦。伊洛丝的瞳孔不知为何一下睁大了，她缓慢转过脸。
张着嘴看戏的芬克斯差点没看见突如其来的黑影，他条件反射地不躲反攻，迎了上去。对方身手如闪电般迅速，当芬克斯意识到不妙已经被射线击中，一股强劲的力量瞬间将他推离战场。
飞坦骂了一声，握住她的拳头把人拖到街边一辆汽车后边，压低声音，“我开路，你偷袭。”
外面的人似乎笑了一下。
伊洛丝扯住了他。他侧过脸，眼神毫无防备地撞在一起。靠得太近，她急促炽烫的呼吸也跟着扑来，朦胧的昏光把眼珠子泡得剔透，看着已经不凶了。别的什么意味糅合在嫩生生的绯红中，看不太清。
肆虐在他血管里的战斗欲也被揉成了难以理解急需发泄的一团岩浆，堵在他喉口，更加令人暴躁。
飞坦皱起眉，反攥住她，倾身过去，“干什么？”
温热贴了上来，或许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骤然拉近的距离显然惊到了她。伊洛丝一掌掐住了他的脸，又松开，“……我还有点事。出去再打。”
“你……”卡在他嗓子里的脏话没能说出口，飞坦感受到空气微弱的振动，在她按下戒指的刹那。身子蓦地失重，他不可思议地怒瞪她最后一眼。
脚步声缓缓靠近，和伊路米轻飘飘的声音一起，“玩得那么开心，我以为你要舍不得的。”
她判断着他的方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
“啊，原来是故意消耗体力，不想输得难看。”他跳上供电箱，借势跃起，凌空捕捉到她的身影，“死要面子。”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作，反手将整俩汽车的骨架掀了上去，瞬间消失在伊路米的视野中。
他站在一堆砖块上，四下扫视，夜色淹没了灰尘的动向，破碎的建筑物像沉默的守卫。他的眸光掠过一旁吃饱了垂着眼皮开始打盹的猫。
“身为宠物，”伊路米说，“甚至不能帮主人清理丢掉不要又跑回来的垃圾，真是没用。”
亚乐缓缓抬起头，眼角的图腾在微弱的月色下闪烁出奇异的光泽。
他看着空旷的前方，声音在街区回荡：“我给你一个机会。想对她有点用的话，过些天和我回家特训。”
在亚乐做出反应前，突如其来的响动从倒塌的混凝土和扭曲的钢筋之间传来，伊洛丝如幽灵般一跃而起，怒斥道，“谁准你教育我的猫猫？”
她果然没走远。他紧跟上去，“建议罢了。”
两人在框架残破仅有几根梁柱的顶层追驰。月光投下支离破碎的阴影，仿佛黑白影片中的逐鹿者。一切都静默下来，她愈发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
她一开始就想着跑，大概是知道自己没力气了，想耗到时间结束比谁运气好。如今更能看出脚步虚浮已经疲惫不堪。
被逼至边缘，伊洛丝纵身从临界的窗框往另一栋楼里跳。
假动作。
她藏身在下一层墙后的阴影中，紧贴着冰凉的墙壁，眼前因过激的运动有点模糊，大口喘气调整呼吸。窗边紧随其后的异响并未给她机会。
伊路米抓住墙壁，矫健地翻身而入，“有失水准。”
他侧身，捞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眸中，“真的很想陪我，对么？”
“很想很想。”她说。
下一秒，两人脸上的神情奇异般地互换了。月光如层朦胧的薄纱覆在她脸上，她眼瞳里的狡黠却跃然纸上，火花在对视间迸发，伊洛丝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下次你争点气。”
她赫然握着在他落地时已然飞到她掌中的他的戒指。从她戒面亮起的泛蓝的射线，意味着积分的转移。他的指环像被装上了弹簧，一下飞得老远。伊路米却还在原地。
她搂低他的脑袋，仰起脸轻轻吻在他鼻尖，笑着说，“乖乖，匕首给你，不亏的。”
他低下睫，揽紧她的背，唇抿成一条线，近似于他姑父了，“本来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