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对于医疗知识就算不那么了解，也不至于会上这么假的当。
“为什么会没人发现？”宁夏十分不解，看看兰斯来往的人，大学教授，伊恩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公子，还有高学历有见识的华尔街精英，竟然能让他一直嚣张到今天。
肖晨嗯了一下，“就是因为他们太聪明了。”
“呃？”宁夏之所以知道这个兰斯是骗子，一是她能正视米国和华国的差距，虽然米国目前是全世界的最发达的国家，但也没有发展到这一步。
另外一点，就是有宁安悦的记忆为证，这个一滴血骗局，曾经出现过，不过对于遥远国家，事不关己的新闻，宁安悦没有过多关注，充其量就是知道有这么回事，但具体什么情况，还真不清楚。
肖晨其实观察兰斯很久了，他一开始也和宁夏一样，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看穿的骗局，这么多高学历的人，却连一点质疑都没有，直接深信不疑，还为他造势。
也是到最近，他才摸清楚这个套路，并且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来自资本主义的震撼。
“你能一眼发现是骗局已经很厉害了，我也是琢磨了许久，才搞清楚这些人的行为逻辑。”
千万不要以为，那些吹捧他的人都是上当受骗的傻子，这么想的人，只能说你完全不了解米国，也不了解资本家。
“兰斯本身就是医学博士，他的学历和资历是真实的，完全不用质疑。米国的实验室大多需要自己拉投资，但科学的事你照实讲别人听不懂，也不爱听。所以浮夸一点，编点故事拉投资，算是约定俗成的事，懂行的人，也不会揭穿。”
这就是学术圈子不会揭露兰斯的原因所在，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况且大家都是同一战线的，今天是你，明天就轮到我涂脂抹粉上台表演了。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他日好相见。
“华尔街和投资基金，他当中，也许有一些不学无术的人，真的是被骗了。但大多数人就算刚开始没发现是骗局，等回去仔细想想，一定能想明白。之所以不说，是因为……”
肖晨冷笑一声，宁夏已经回过味儿来，“因为最终上当受骗的人，也不是他们。”
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正是如此。”
“普通人也没那么好骗吧。”宁夏自言自语之后，又接着道：“不，好骗的。他们的快乐教育，教出来的人根本没有基本的科学常识。就算有，那些资本家让媒体配合炒作，宣传，再让专家站台，普通人这点疑惑也就立马被打消了。”
每个人都在说这是真的，从媒体，到精英再到专家，异口同声说这是科技的进步。你一个普通人，敢质疑不对？就算质疑，谁会报道，你的质疑刚出家门，就被自动消音。普通人的质疑，Who cares？
这个骗局听起来太美好了，上限无限高，又好讲故事，又好拉高估值，正是资本最喜欢的类型。你来投我来投，几轮之后估值几个亿，还说未来市值几百亿都打不住，引得老百姓心里痒痒的，在万众期待之下上市。上市之后，资本套现离场，赚得盆满钵满，老百姓接盘。
剩下一地鸡毛，Who cares？
最终闹大了，骗局破产，大不了抓了兰斯博士判个十年二十年，老百姓觉得大仇得报，满意了。
至于资本在中间起的作用，你不说我不说，又没有媒体会报道，老百姓就凭自己五加七都算不明白的基础知识，又怎么搞得明白。
肖晨心有余悸的点头，“米国的自由市场太可怕了，纯粹就是一把镰刀，对着老百姓，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也不是说他们没有监管，而是监管的人到底吃谁的饭，你真是猜不着。
华国也有资本肆虐的时候，老百姓在资本眼里也一样是韭菜，但至少，闹大了政府会管也能管，在要命的地方，是真正划了红线谁越谁死。
“你……”肖晨看向宁夏，很担心她不知道轻重。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敢的，他们连总统都敢杀，我算什么？”背后中八枪自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没有心脏病的人突发心脏病死亡，没有抑郁症的人因为抑郁症跳楼这种事，更是家常便饭。
“知道就好，毕竟这是米国的事，他们都不反抗，我们生什么气。”人家老百姓都觉得正常，你气什么呢，简直没道理嘛。肖晨自嘲，看样子他也曾和人辩论过，但是被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