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归谣对什么都很稀奇,看看这,摸摸那,还生怕给人家摸坏了。
柒休觐大手一挥:“你怕什么,摸坏了我给你付钱。”
归谣的眼睛都亮了:“你真好。”
柒休觐美滋滋的笑了,可以庇护比自己弱小的人,真的是一件很有幸福感的事情。看着别人因为你而高兴,心里好像被充盈的温暖填满了。
她对吃的感兴趣,一路上买了很多小吃,俩人的肚子都吃得顶饱顶饱的。又买了两个扮鬼脸的面具,柒休觐故意扮着鬼脸逗他,归谣被她可爱到了,第一次笑得合不拢嘴。
然后柒休觐带他去买笛子,胳膊肘往柜台上一撑,小腰一蹋,站姿妖娆,手指敲了敲桌面:“老板,来一支笛子。”
程思齐转过身来,招呼道:“哎,客官,看您喜欢什么样的。”
柒休觐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支笛子:“就那个,看着挺不错。”
“哎哟,客官可真有眼光,这是给情哥哥买的定情信物啊?”
“可不是?我的情哥哥今年才十六岁,嫩着呢。”柒休觐接过笛子递给归谣,“来,你试试。”
归谣接过笛子,还因为那句‘情哥哥’而脸红。
他随便试了试,就一个劲的点头。
柒休觐瞧见纯情小男孩儿害羞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调戏:“怎么样?小哥哥,人家对你好不好?”
归谣不好意思说话,只使劲点头。
柒休觐笑着对程思齐说道:“我家小哥哥脸皮薄,害羞。”
程思齐挑了挑眉毛:“还真是老牛吃嫩草,什么事儿都有。”
“喏,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二百文。”
柒休觐给了一吊钱:“我看你们这条街还挺热闹的,我家小哥哥在家里待得闷,月终还要再下山一次,钱在这儿,他下次来了,你们只管接待就是。”
程思齐愣了愣,复又看了归谣一眼,柒休觐微微挑眉,程思齐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阿谣,走了,出来一天了,回家吧。”
程思齐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想,柒休觐是怎么回事,这可是那杀人劫舍的寨子里的人,她要保他?
回到寨子里,归海难得见到归谣兴致冲冲的模样,倒是稀罕的多看了两眼:“今天都买什么了?”
“买了吃的,吃得很饱,还买了鬼脸面具和笛子。”归谣紧紧的攥着那支笛子,像是罕见的宝贝一样爱不释手。
归海的目光很柔和:“嗯,难得见你这么开心。”
归谣走上前了两步:“爹,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您从外面回来就脸色不好。”
“永定的堂口被查了,损失了几万两的货,上头找我去谈话了。”归海的脸色很隐晦,似乎也预料到即将要变天了。
“啊?那,他们有没有为难您啊?”
归海叹了口气:“你不懂这个,跟你说了也没用,回屋去吧。过几天,我可能还要去一趟,阿谣,你……”归海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张口,“你回去吧。”
柒休觐跟归谣回屋送了东西,又带他去了后山,附近百米都没有人,她问道:“阿谣,你爹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归谣有些犹豫,过一会儿,他从怀中掏出了几片叶子。柒休觐接过叶子,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突变:“罂粟叶?”
归谣点了点头,指着山下的一个方向:“兰陵,邵昌的管辖,种植了大量的罂粟,位置藏得很隐蔽。我爹年纪大了,不想让旁人夺权,去年想把我往这条生意上引,我没料到他们会种植罂粟,我见过那些染了毒瘾的人,实在是凄惨。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他们做这种缺德的生意,害了多少人,就想报官,有人暗中盯着我们,稍有点不对劲便会被逮住,差点因此丢了一条性命。邵昌要把我剥皮抽筋,挂在城门上示众,我爹拼死求情,才把我救了下来。我爹也因为那次被伤到了根本,身体就不太行了,底下那些人更加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了。”
“我听着你那几位叔叔所言,怕是你爹下次再去,就会保不住性命了。”
归谣低落的垂下头去。
“你还记不记得罂粟田的大致方位?”
归谣抬头看她:“你想做什么?”
柒休觐索性直接摊牌:“阿谣,说实话,你看着我像十几岁的样子吗?”
归谣诚实的摇头:“不像,你比起我的妻子,更像是我娘。”
“我可不是二八年华,我是五八年华了,整整比你大了二十一岁。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成亲来的。”
归谣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给我的感觉确实不像小村子里出来的少女,如果你要做的事,是有利于百姓的,那你就去做吧。”
“好孩子。”柒休觐怜惜的摸着归谣的脑袋,“我给你安排好了马车,和接应你的人,给你留了一点钱,趁着这次机会,把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