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忙完了事就回了柒休觐住的地方,柒休觐还伏在案上整理愿意提供情报的人员笔录,欧阳谦进了书房,顿时快步走了过去:“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柒休觐闻言起身,确实,她现在不妆饰自己,已经面如菜色,她扶着桌案起身行礼:“妾身见过谦王殿下。”
欧阳谦扶着她坐下,她精神实在不济,他心里的疑心越来越重:“怎么瘦成了这样……我带你去医馆里看看,拿点药。”
“妾身吃着药呢,没事,就是最近带兵乏了,不打紧。”柒休觐右手攥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又问道,“您难得回来,不回家陪王妃吗?妾身送您回家吧。”
欧阳谦对于柒休觐总把他往外撵很不满:“不,我是来找你的。”
柒休觐的动作僵了僵,罢了,也是见一面少一面了,他爱在哪儿,就在哪儿吧。
柒休觐去给他做了饭,随便炒了几个菜,欧阳谦明显看出这菜的成色跟以前没法比,但还是拉着她的袖子:“一起吃。”
柒休觐微微屈膝:“我在营里吃过了,不饿。我去书房忙一会儿,您先吃吧,有需要再叫我。”
欧阳谦快速写了一封纸条,放走了信鸽,要元臻安排一位宫里的太医三日内赶到陇安,并且常驻陇安,照看柒休觐的身体。
他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去了书房,柒休觐侧卧在书房的床上,看起来快睡着了。欧阳谦走过去,想将她抱起来,柒休觐迷糊醒来,她身体难受的紧,为难的道:“谦王殿下,今天能不能,先分床睡,我,不舒服,不想打扰您休息。”
欧阳谦将她抱到了大房间里,安置好:“你在这儿睡,我去书房睡。”
半夜,柒休觐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收紧了脖子,绳索悬在梁上,她慢慢的喘不上气,身上皮肤一寸一寸的腐烂,虫子从五脏六腑里爬出来,撕咬着自己的血肉。腿、肚子、胸口、脖子、脸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头发也都被吃掉了,黑夜中,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在耳边,下一瞬间,自己的耳朵也被一口一口吞掉了……
柒休觐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口,鼻,耳,一手的汗。原来,是做的噩梦……
头昏脑涨的,柒休觐爬起来,自己好像在火炉里烧,浑身滚烫,她已经烧习惯了,可这次她知道欧阳谦就在隔壁,她实在难熬,什么伦理道德都顾不上了,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进去:“哥……我难受……”
书房的窗户没关,柒休觐看到床上并没有人,人已经不见了,她又回到自己睡得房间,他也不在。然后她一间间推门去看,一间间房间去找,来来回回楼上楼下找了好多遍,都找不到一个人。
柒休觐摸着门框,身体晃动着,猜想着,他是不是真的恼了,回家去了。她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子,腿脚一软,倒了下去。
柒休觐再次醒来是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是被冻醒的,一吸鼻子,果然又着凉了。她体力不济,常常做着事就没意识了,等再次醒来就是在别的地方。她爬起身回了房间躺着,那个梦更像是一个征兆。
她又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梳妆,看起来人精神些,景鸿去告诉了柒休觐这个好消息,柒休觐很为他们二人高兴,连声问他们定在了什么日子,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柒休觐就去街上买了点礼物。
柒休觐带着一包东西回了书房,却见到自己那一摞情报不见了,她心底一惊,随后想想,也有可能是欧阳谦拿去了,他回家了,自己不好前去打扰,还是等他回来了问问他。
欧阳谦再次踏进这个房门,是带着太医来的,柒休觐起身行礼,欧阳谦拉着她坐下,随后让太医过来给她把脉。柒休觐心底知道,找来医术再高明的大夫,可能也都是无用的了。
待太医把了脉,抬起眼皮看了柒休觐一眼,柒休觐抬头说道:“殿下,我有点口渴,能不能麻烦帮我拿杯水来。”
欧阳谦转身去拿水,柒休觐又看向了太医,太医收回了把脉的手:“微臣不是什么国手,姑娘的病症,只听微臣一面之词,也不敢断言,不妨,多找几位同僚来看?”
“太医不妨直说,给我看过病的大夫,已经不下数十位,我心里有数。”
太医回头看了一眼欧阳谦有没有回来,又转过头来看她:“姑娘体内的毒素已经侵入肺腑,只怕是用药吊着命吧。”
早就知道的结果,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每一次的会诊把脉,都对她是一次新的打击。
柒休觐点点头:“太医来做个样子就行了,我不会让他牵连到你,放心吧。”
太医起身朝她拱了拱手:“多谢。”
景鸿和江池月的婚事虽然请的人不多,但都是亲朋挚友,不盛大,但十分温馨。
到了成亲的那日,柒休觐早早的就过去了,看到喜庆的布置和红色婚服,下意识的有点干呕,景鸿见她那么早就来了,还有些惊讶,见她似有不适之状,关心的问道:“柒姑娘,您怎么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