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谦儿怎么会……”
孤时看了元臻一眼,冲他摇了摇头,萧闻了然了,他虽然不经常在京城,可跟元臻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跟欧阳谦也见过很多面,大概知道这父子两个的事。他也能看得出来,欧阳谦虽然伤的不轻,可这完全不至于他变成现在这样,毕竟有底子在那,再重的伤只要求生欲强都是可以活过来的。而他现在却跟死了心一样,任你怎么施救他都分毫不收,依照现在这样他连口水都喝不了,再撑也不过十多天的事,也就去了。
他大概能猜到这件事肯定跟自己的好兄弟有关,但是他们父子的事,外人也不好插口,况且人都已经要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萧闻叹息着离开了。
孤时哑着嗓子问:“要不要叫南风南方回来……”
“他还活着!”元臻暴怒一声,“他还活着!叫什么叫!不许叫!”
孤时吓得一哆嗦,连连躬身称是。
元臻趴在欧阳谦身上压抑的嚎啕大哭。
龙庭红着眼圈拉着孤时让他出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元臻每天每天的跟他说话,反复的跟他强调,家永远都是他的,义父也永远最爱他,可是他好像听不懂,又或者是太累了,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睫毛都没有动过一下。
曾庄容却极为冷静,面色平淡的收拾了点东西就拎着出门,竹香悲戚的说道:“娘娘,他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您不陪他最后一程吗?”
曾庄容顿了一下,没有搭腔,直接走了出去,她出宫,没人阻拦,出皇宫大门之时,她回身看了一眼宫门,和城墙,望眼欲穿,似乎要把这座城看破。看了有一刻,曾庄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稍稍听到了些守卫的窃窃私语:“谦王殿下那么好一人,怎么到头来就落了这么个结果呢……”
曾庄容双目含泪望向天空,越走越远。
寂空寺
曾庄容跪在蒲苇上已经两个时辰了,一直拿着这串珠子诵经,寂空师父在一旁看的心生感念、叹息不止。
曾庄容来到寺庙,双手合十向寂空一拜,寂空回礼。曾庄容说明情况:“弟子听闻寂空寺寂空禅师天人合一,送出佛珠只要真心相念,这佛珠一定会有灵气,近日弟子的孩儿重病不起,寻来多方大夫,均无果,别无他法,只得前来叨扰大师,请赐予弟子一串佛珠吧。”
寂空听她说完,微微一笑:“施主不必太过忧心了,生死都自有定数,如果是时候离开了,施主又何必强留呢?”
“小儿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经常练功强身健体,弟子不相信是上天来收命了,请大师感念弟子一颗赤诚之心。”再次鞠躬。
寂空伸出手扶起她,说道:“既然施主这样说,请施主稍等片刻,老衲去拿佛珠。”
“谢大师。”曾庄容连连鞠躬感谢,瞧见大师走远,回身望向佛像,佛祖,如果您真的神通广大,求您救救谦儿吧。
曾庄容心中默念:“佛祖,弟子曾庄容,有子欧阳谦,重病缠身,奈何太医全无办法。弟子不忍谦儿离去,请佛祖怜悯弟子,只要谦儿平平安安的,只要别让谦儿小小年纪还没大展宏图便夭折,弟子愿用余下生命换取谦儿平安。若是佛祖有幸网开一面,弟子日后也必定做一个好人,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别人。求佛祖让谦儿醒过来吧,求佛祖保他一命,弟子拜谢佛祖。”
默念完睁开眼,不知不觉感觉脸上凉飕飕的,不知何时落了泪下来,曾庄容俯身下拜,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
寂空见她诵经好了,略显欣赏的赞叹道:“患难见真情,施主这般对令郎,想必他醒来后会十分感谢施主的恩情……”
曾庄容抹了把脸,谦和的说道:“弟子明白了,不管结局是好是坏,弟子都会陪着我儿子一起面对。”
寂空大师微笑着说道:“这佛珠老衲已经给你开了光,你又对着佛祖诵念了那么久的经文,相信老衲,心诚则灵,去吧。”
“多谢大师指点。”曾庄容鞠了一躬就下山去了。
回到宫门口已经是三更了,宫门早已下钥,曾庄容几天奔波劳累,此时已是非常倦怠,守卫连忙打开城门让她进去。曾庄容走到杂役房已经是四更天了,杂役房的人都已经睡了,但是他看到柴房中还有亮光,心下疑惑,难道大半夜的皇上还会守着谦儿?打开房门,就看到元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欧阳谦看,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合眼了,龙庭也在一边儿守着。两人对上目光,曾庄容拿出了那串佛珠:“臣妾去给谦儿求了一串佛珠。”元臻双目疲倦至极,闭上眼睛让眼珠转动一下,道,“你有心了,给他戴上吧。”
曾庄容拿起开了光的佛珠,戴在了欧阳谦手腕上,他的手冰冰凉凉。又拿起小桌上的棉签,沾了水给他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哽咽的低声道:“我的儿子,筠姨给你求来了一串佛珠,大师跟我说,心诚则灵,你醒过来吧,你心疼心疼筠姨吧。”
龙庭上前去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