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干了一下午的杂活,回到房间,欧阳谦又一次胃绞痛,中午吃的饭不断在胃里翻涌,最终都吐了出来,后面直接疼晕过去了。
元臻今日政务不是很繁忙,晚上就回了府吃饭,等饭菜全都上桌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籍,洗了手坐下,顺口问了盛饭的韩江远:“欧阳谦呢?他这几天不都在府里住的么?怎么没见他人?”
“他可能在休息,老爷先吃吧。”韩江远将饭碗递给他,然后恭敬的立在一旁。
元臻拿筷子的动作迟缓了一下,眉头微微敛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休息?难道他回府里的这几天都没帮忙做事?合着出宫躲这儿偷懒来了?”
韩江远连忙说道:“不不不,他这几天都有帮忙干活儿,只是他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老奴先让他歇一歇。”
元臻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韩江远应了一声,有眼色的没跟过去。
走到欧阳谦的房门口,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元臻愣了愣,枕头和手炉都散落在地上,被子也有一大半都在地上耷拉着,欧阳谦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搭在腹部的位置,头发拱得乱糟糟的,尽管盖住了他大部分的脸颊,可还是能看得出他脸色乌青成什么样儿了。元臻心里漏了一拍,将枕头和手炉拾起来,被子也给捡到床上去,然后轻轻撩开欧阳谦额前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脸颊:“欧阳谦?醒醒,你怎么了?”
欧阳谦微微皱眉,似乎能感受到有人在拍打他,可就是没力气睁开眼睛,迷蒙的哼了一声,又没了反应。
元臻将他从床中间抱回床头,让他的脑袋枕在枕头上,然后试图舒展开他的身体,谁知刚想将他的腿拉下去,他就又本能的蜷了上来,迷蒙的道:“疼……别,别动我……”
元臻不禁问道:“你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
欧阳谦的意识是能听到元臻说的话的,只是脑子转不过弯来罢了:“能,能听见……我胃疼,先别动我……”
元臻扬手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吩咐了韩江远照看他一下,进了宫就传召了孤时,让孤时去王府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孤时早就给他看过了,听他口气像是没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连夜让人给欧阳谦送去了些止痛药,并传话让韩江远帮他煎服,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好不容易缓过那个劲儿了,欧阳谦在房里躺着,总觉得好像义父回来过,还能听见他说话,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正给自己胃部打圈儿按摩着呢,就见到韩江远送了一碗热腾腾的药过来,见欧阳谦醒了,慈爱的笑道:“这是老爷让人从宫里带给你的止痛药,你看老爷对你还是这么上心,来,喝药。”
没想到他会让人送药过来,欧阳谦还挺意外的,恍惚了一阵,问道:“老爷今天回来过?”
“是啊,听说你不舒服,饭都没吃就来看你了,回宫后不久就让人送来了一大包的止痛药,够你喝好几顿的了。”
“这样么……这,这药好贵的……那我喝了这一顿,余下的都还回去吧。”欧阳谦接过碗,边吹边喝,趁着热不消一会儿就都下了肚,胃里也暖暖的好受些了。
“啊?老爷让人捎回来就是给你喝的。”
欧阳谦想起他先前说的话,那些话像根刺一样深扎在他心底,每当义父对自己好的时候,那根刺都会一遍一遍的刺穿他的心脏,提醒着他不能承受这荣宠。
“老爷太过娇惯于我了,反正我已经买回来了药,煎着喝了就好了,这药材那么贵,给我喝也是太浪费了,反正有药喝着都一样的。”
“你……唉。”韩江远知道他脾气犟,端着碗走了。
过了小半月,轮到欧阳谦值勤了,却见他还没来,一问秦柯才知道他调班了,心想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一口气回家待了有二十天了,还不知道回来。转念一想,上次回去他好像是有些胃疼来着,难道他的病还没好?不应该啊,这都多少天了,什么病这么久也该好了吧?
因为不放心,所以元臻当天晚上准备回家去看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已经辰时了,从太医院拿了许多包配好的草药,叫了御撵过来,元臻在轿子上还小憩了一会儿,精神太疲累了。
“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到底下手了没有?我的乖孩子,可不能只为了贪图享受,而不顾正事啊。”
元若撒娇的晃了晃他:“当然下手了,有您控制着他的心神,还有我和内应一起下毒,他哪里还能逃得出您的手掌心呢?只怕不消两年,元国就会属于您了,而我,也能成为堂堂正正的元国公主了。”
“很好,很好。”那人摩挲着手指,“内忧外患,足够熬死他了,我很期待。”
“您不是想让他在死之前,受尽折磨而死吗?”
“怎么?你不忍心?”
元若推了他一把,嗔笑道:“怎么会,你不是想把欧阳谦弄到咱们那儿去吗?到时候,何不成全女儿一桩姻缘,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