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脸,侍奉完茶水他躬了躬身欲退下,曾庄容叫道:“谦儿。”
欧阳谦愈发躬身,显得整个人都佝偻起来了:“是。”
“过来。”曾庄容一脸狐疑的起身将他拉近了些,撩开他的头发看到了满脸浮肿发红的手指印,顿时惊叫道,“谁打你了?”说完一顿沉默,联想起刚刚进门时的情景,不是隐渊还会是谁动的手?
曾庄容和元臻一同望向隐渊,隐渊沉着脸没说话,欧阳谦躬身道:“是子逸不会说话,惹了长老生气,还没来得及跟长老道歉,请求长老的宽恕。”
元臻看了看他红肿的脸颊,又看了一眼满脸阴郁的隐渊,打着笑脸问道:“师父,谦儿这小畜生又做什么惹您不开心的事了?您才刚回来就惹您不快,您跟简誉说说,简誉替您教训他。”
“这倒不用了,人家还指望你给人家撑腰呢!”
元臻被灰了脸,眼睛看向欧阳谦:“你说。”
欧阳谦撩衣下拜:“义父说要孩儿拿您的朝服去浣衣房洗的,孩儿拿下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大小,想着自己的个子还是太小了,什么时候能长到义父这么高大就好了,就可以常年在外为义父守卫边疆了。孩儿这样的举动本身就充满了僭越和不敬,长老生气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子逸一定谨记,下次再不逾矩,请义父宽恕。”
曾庄容听完看了元臻一眼,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怕元臻怪罪他有谋逆之心。
元臻闻言沉默了一下,他这一动作是不敬,可他的想法也没跑偏,师父的生气完全是代入了对他的偏见吧,以为他对皇位有什么想法。
眼神示意曾庄容扶他起来:“罢了,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就行了,起来吧。”曾庄容松了一口气,将他扶了起来。
“谢义父隆恩。”欧阳谦嘴角的血渍还没有完全擦去,眼眶也湿润润的,头发垂散在一边,看样子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师祖教导你两句也是为你好,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记恨师祖?”元臻警惕的语气说道,欧阳谦躬身道,“子逸不敢。”
隐渊这次回来倒是觉得欧阳谦比以前寡言了不少,人也很沉寂,姿态也没有以前对简誉的亲昵,再加上隐修回来的两次,回去后都对他说了简誉和欧阳谦闹了很多事,料定今年他们经历了不少的不愉快。
欧阳谦拱手道:“如果长老和义父没有什么吩咐了,子逸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先退下了。”
元臻‘嗯’了一声,欧阳谦就躬身退了几步走了出去。
曾庄容笑着对隐渊道:“臣妾去御膳房给您拿点点心吃,您先和简誉聊着。”
“辛苦你了。”隐渊说道,曾庄容笑着就走出去了。
“誉儿,你和欧阳谦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的?我看他比以前沉稳了不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沉闷的劲儿,好像遭受过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
元臻噤声了一下,隐渊就看出果然有事情。
“孩子大了,肯定是会越来越沉稳的。”元臻支支吾吾的道。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他罚了他?”隐渊猜着,“他要是真的不让你省心,整天的不安分,你还是将他驱逐出去罢了,省得整天在眼皮子底下让你心烦。”
“今年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虽然他有一部分责任,可说到底也是朕伤了他的心。”元臻叹息着道。
隐渊望了眼朝服,又看向元臻:“欧阳谦这个人不似表面那么单纯无知,他的心思你都不一定吃的透,小小年纪尽会做些笼络人心的事,你看但凡跟他认识的,谁不向着他说话?今天要不是我唐突着进来,都看不到他试穿你朝服的那副场面。穿皇帝的衣服,这整个元国还能找出第二个如此大胆的人吗?我说他居心叵测,你就老是不相信,师父能害你吗?万一你哪天栽在他手里,一手的江山都拱手让给外人了,你甘心吗?”
元臻沉默着看着地面,心里烦躁不已,一方面是气欧阳谦跟他生疏,不与他亲近,整日整日的没个笑脸,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还有一方面是烦隐渊说的话,每年回来一准在自己耳朵边念叨着要自己把欧阳谦赶走,说他这不好那不好,一会儿心机重一会儿行为不检的。
“朕会考虑的。”元臻为了打住他的长篇大论,随口说了一句堵住他的嘴,只要过了这个年,等他出去了就好了,在这之前只能先应付着,继而转移话题,“每次提到他师父都不高兴,咱们不说他了。师父今年在外面游历的怎么样?一切可还顺利?”
“挺好的,去了很多山河壮丽的地方,我们还感慨了一番,活到这把年纪了能看看好景色也是值得了。”隐渊轻笑道。
“师父说的哪儿的话啊?两位师父身体都如此康健,肯定还能活个一百年。”
隐渊但笑不语,哪有人能活这么久呢,活到这把岁数其实也差不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