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刚好赶上过十五,几个孩子一起去赶了元宵节,过完元宵节,南风南方就回府里住了,南风不想去读书,也不想进朝堂,一脚踏进了军营,躲开了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
欧阳谦跟着回了宫,元臻拿出一件白裘衣,对欧阳谦说道,“这是朕两个月前就吩咐人做的,做了足足一个多月,朕看着都喜欢,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欧阳谦一脸难色:“义父,这太贵重了,子逸承受不起。”
元臻有些不快,却也兀自忍了:“谦儿,今天过节,不说这些,听话,快起来试试。”
欧阳谦伸出双手,郑重其事的接过来,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元臻伸手将他拉起来:“磕头谢恩这些话就留着以后说吧,快试试给朕看看。”
欧阳谦披在身上果真刚刚好,元臻围着他转了转,满意的点点头:“果真是好看,你披上刚刚好,都长个子了,去年的衣服都小了,还好朕提前给你做了几身衣服,待会儿你再试试看。”
“好,我很喜欢,让义父费心了……”欧阳谦躬身感谢,沉浸在这片刻的温馨中,不想脱离,望着地面某个点,道,“义父对我真好……”
“傻小子……你先去洗澡,朕先出去走走。”
“好。”欧阳谦起身往温泉走去。
洗好之后欧阳谦并没有上床,而是穿着一身中衣披上裘衣拖着鞋子走了出去,欣赏外面的景色,片刻之后他听到不远处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疑惑的走过去,看到两个黑影在树下商量着什么。
欧阳谦的功力就算不走近屏息也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是当然,师父您放心,朕和潋儿已经准备要孩子了,大抵也就是明年后年的事……这个您放心。”元臻的声音。
“你是真准备要了还是在唬我?”隐渊低沉的声音。
“简誉怎敢哄骗师父?朕是和潋儿商量好了准备明年要的,师父说得对,还是自己生的可信,现在朕已经能体会师父的良苦用心了。”元臻赔笑道。
“那就好,你和潋儿也不小了,有了孩子才能更专注于国事上,要不然再过个几年可怎么办!”隐渊不省心的叹息一声,“别怪师父唠叨,师父是怕你不知分寸,总相信外人,别人再好,也好不过自己亲生的,这你不得不信。”
“师父说得对,今年欧阳谦跟朕闹了不少矛盾,脾气也越来越大,朕这才觉得捡来的就是捡来的,再怎么亲也不如自己生的。只等着朕生了皇子,培养了接班人,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朕随便给个官职就把他打发了。”
欧阳谦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字不漏的听完他的话,浑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一块能动的地方了,怎么想抬脚离开都动不了,就跟被点了穴一样。
“你是一国之君,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要我说这孩子就留不得!他把控人心把控的这么好,要起兵谋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留着这样的祸根在身边,迟早出事!”
“简誉明白。”
“西轩派人前来谈和,使者还在驿站,他们已经等了两天,这是和西轩等各国与元国修好的时机,能免除元国边疆之苦,是你首要考虑的事情。为了彰显我们的诚意,派去的人肯定不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让朕再想一下。”元臻犹豫的声音。
“还有什么好想的?让欧阳谦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元臻轻笑的声音:“师父,您知道喂狗的诀窍在哪里吗?”
欧阳谦心里一凉,明知道后面是些什么话,恨不得堵起耳朵不听,可是他双手双脚全都动不了,僵硬在原地,只剩下剧烈的喘息。
“什么诀窍?”
“喂狗的诀窍就在于,你不能对它太好,这样容易恃宠而骄,他之前屡屡那么放肆,就是朕给惯出来的。但也不能对它太差,否则别人给它点好处它就跟人跑了。在就在于,你不时常对它好,每次却都能让它记到心里去,这样才会对你誓死效忠,黯然神伤的时候,让它自己抱着那过去几次难忘的恩情,它也就自己熬过来了。”元臻的声音并不冰冷,甚至带着笑意,可是欧阳谦却已经浑身发抖,眼泪控制不住一颗一颗的滑落下来,脸色愈发苍白,紧紧咬紧嘴唇,才能控制自己不出声音。
“你是说?”
“先前他身子不好,朕带他去找了萧闻医治,前前后后花了不少于十万两银子,就是指望着他活过来能继续为我所用,他正感激朕救他的恩德呢。眼下刚过了十五,朕刚赏了他几件衣服,他正高兴地没边儿呢,现在通知他,岂非让他知道朕早有欲图?那就算让他前往西轩他也会暗中捣乱,朕明面儿上是奖赏他跟着朕那么久辛苦了,实则这几件衣服就是狗链子,让他牢牢在朕手中,朕剥了他的皮,他还在对朕感恩戴德!让他自己体谅朕的难处去西轩,和朕抛弃他让他去西轩,您觉得,哪个法子更有效?”元臻得意的声音在欧阳谦耳中越来越模糊,欧阳谦握紧双拳,指甲死死的掐进